賴嬰瞬間神色大變:“快把這些東西拿開。”
烏璟忙賠笑解釋道:“子懷兄向來不喜食野味。”
雨輕道:“這並不是野味,而是用豆腐做成的佳肴,剛才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賴兄何以麵露驚恐之色?”
賴嬰臉上浮起一絲慍色:“你來此到底意欲何為?”
雨輕看向北邊看台處,淡笑道:“我可以幫你洗脫嫌疑,避免你成為彆人的替罪羔羊。”
賴嬰卻道:“陸氏子弟無故向我示好,我可承受不起。”
縱使賴嬰再紈絝,也懂得在此時和陸家走得太近,就會成為整個潁川士族的公敵。
雨輕搖著麈尾,徐徐道:“五年前交州地區曾進貢一隻祥瑞白猿,不料途徑潁川許昌之時得病死了,恰好當時的太史令占卜星象,祥瑞之死,恐生兵戈之禍,皇後盛怒之下將運送貢品的官員悉數問罪,連帶豫州刺史和潁川太守也一並被免官,賴兄可還記得此事啊?”
賴嬰自顧自飲酒,就當沒聽見似的。
烏璟則替他答道:“當時子懷兄不在許昌,對此事並不了解。”
雨輕點點頭,接著說道:“既然賴兄不知情,我近日正好聽說一些內幕,不如就講與賴兄聽一聽。
事發那晚,有個名門子弟邀請了一群富家子弟在自己的豪宅內聚會,共同欣賞白猿之風采,在他們服散飲酒,飄飄欲仙之時,有人突發奇想,說白猿腦定是世間美味,可惜他們卻無福享受。
那個名門子弟早已醉的失去理智,當即拔劍殺了白猿,酒醒後自知釀成大禍,隻得如實告知他的父親,他的父親為將此事掩蓋,將豪宅內的所有仆婢全部打殺,並給參加聚會的富家子弟許多好處以封住他們的口,又買通運送貢品的官員,把白猿之死推到驛丞的頭上,這才—”
“是你告訴他的?”
賴嬰死死盯著烏璟,“你竟敢背叛我?”
烏璟愧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更抬不起頭。
雨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他也是迫不得已,在外麵欠了一屁股賭債,又不敢回家告訴年邁多病的父親,看他尚有一點孝心,我便替他還清了全部賭債,他是為了感謝我,才道出實情。”
賴嬰怒道:“連頭都不敢抬起來,這麼膽小還是不是男人?”
烏璟這才抬起頭,淚流滿麵道:“是我對不起你……”
賴嬰警告他道:“以後你要是再敢去賭,我就替令尊打斷你的腿。”
雨輕暗自思忖道:“當年朝中正好有人反對賈後乾政,祥瑞白猿之死一經發酵,緊接著邊境發生叛變,那股反對賈後的浪潮便就此退去,既是巧合,也是必然,即便沒有賴嬰醉酒殺猿,這隻祥瑞同樣活著到不了洛陽。”
賴嬰十分坦誠的道:“韓旋失蹤真的和我無關。”
雨輕微微一笑:“其實我並非陸氏子弟,我叫雨輕,是跟著叔叔一起出來散心的,不知你可願做我們的向導,讓我們的潁川之行更儘興。”
下半場比賽已開始,種闓卻走出遮陽篷,隻身來到河畔,有位年輕女子正在那裡等著他。
此女子正是褚玢,她為人淺薄又勢利,對種闓並不了解,也從不關心,隻喜歡他好看的外表,還有未來公公種旭經商以來積累的巨大財富。
當得知種闓在許家與彆人曖昧不清時,她才開始在意,怕流言四起,更怕失去眼前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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