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果忽然從他懷裡掙脫,小腦袋猛地一抬,衝著遠方尖嘯了一聲。
那聲音尖銳得不像生物該發出來的,像電鋸切玻璃,刺得空氣都顫了。
怪獸們,齊齊一頓。
下一秒,它們調頭,全都往回跑,像見了鬼一樣,鑽進黑霧,瞬間消失。
寂靜。
隻剩風,和唐傑急促的喘息。
他回頭,宮壘正喘著氣,滿身灰土,卻衝他豎了根大拇指。
“走吧,”他咧嘴笑,“咱家小祖宗,比導航還準。”
唐傑憋出個主意,心裡盤算著宮壘肯定能點頭,哪知話一出口,宮壘臉都青了,直接拍桌子否了:“你瘋了吧?這跟找死沒兩樣!你要真出事,我怎麼跟鬆果交代?以後我一個人在這片星海裡,孤零零地扛著整個星球的命活嗎?”
宮壘態度死硬,壓根沒留餘地。
可唐傑根本不管,一轉身衝出飛船,攥著腦電波控製器就往外衝。
一道藍光射出去,他心裡還偷著樂:成了?這玩意兒真管用了?結果下一秒,刺眼的紅光劈麵而來——他連慘叫都沒喊出來,整個人被秒得渣都不剩。
“宮壘……我儘力了……”他艱難地喘著氣,意識快散了,“這玩意兒徹底失靈了!以前在基地能控住它們,現在?屁用沒有!它們根本不是以前那些貨色了!”
那道光被怪獸原路打回,唐傑靠著本能一個側滾躲開,可這一躲,反倒暴露了真相——控製器,廢了。
怪獸們已經免疫了。
“快回來!彆硬撐了!”宮壘急得嗓子都啞了,手心全是汗,可他死死攥著控製台,強迫自己冷靜。
他不能慌,現在他是唯一能撐住的人。
人類的命,全壓在他肩上了。
唐傑剛灰頭土臉滾回飛船,喘得像條狗:“宮壘!彆傻愣著了!怪獸馬上到門口了!再不想辦法,咱們連骨頭都剩不下!”
他剛才沒靠太近,本以為能安全施放信號,結果——一點反應沒有。
怪獸就像換了新係統,根本不在乎他這舊版程序。
飛船外,那群龐然大物正步步逼近,距離隻剩三百米。
唐傑嗓子發乾:“你到底……還有沒有招?”
宮壘沒吭聲,額頭青筋直跳。
他想不通,明明之前能拖幾天,怎麼現在轉眼就殺上門?飛船能跑嗎?不能。
這片星域布滿暗流,一啟動引擎,就是活靶子。
另一邊,怪獸群裡正吵翻了天。
“磨蹭啥?直接轟了他們不就完事兒了?還等什麼年終總結嗎?”一個身材魁梧的頭領怒吼,觸須抖得跟鞭子似的。
“你腦子進水了?”另一隻瘦高怪冷笑,“上回不就是你們信了他們裝死,結果人溜了?人類詭計多端,你當他們是傻子?”
“就是!說不定這會兒埋著什麼坑,等著咱們往裡跳。”
“那我們站這兒當雕塑?等他們請咱們吃晚飯?”
誰都不敢先動,怕是陷阱,又怕錯失機會。
空氣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時間一分一秒碾過。
唐傑手指死死摳住座椅邊緣,宮壘閉著眼,腦子裡像過電影——每一種可能性,每一條生路,全被堵死。
終於,那隻頭領猛地一跺地:“夠了!管他啥陰謀,今天必須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