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又繞回那片林子,轉了三圈,瞪大眼瞅了半小時,還是啥也沒瞅見。
樹呢?連根草都沒剩。
宮壘搓了搓手,心裡發毛:“不會是咱找錯地兒了吧?”可一瞅儀器,定位紅得發亮,分毫不差。
“不對勁,真他媽不對勁!”唐傑猛地一拍大腿,“鬆果他爹要是真出事了,總該留個話吧?他知道我們帶鬆果走了,能一聲不吭就人間蒸發?連個字條、一條信息都沒有?這算哪門子事!”
他這人實誠,心裡想啥說啥,覺得再大的事也該有個交代。
可話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對啊,鬆果爹是外星人,壓根兒沒有手機,沒微信,連個對講機都沒見過。
他想報信,咋報?喊一嗓子能傳到地球去?
宮壘看透了他的懵,歎了口氣:“彆瞎琢磨了。
你剛才說的‘暗物質通訊’那套,那是星際戰艦才玩的高階玩意兒。
鬆果他爹就是個普通人,沒文化,沒科技,連個收音機都搗鼓不明白。
他想通知咱們?沒門兒。”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繞來繞去,說的不是推理,是自我安慰——他們誰都不信樹能憑空消失,更不信鬆果爹能這麼窩囊地沒了。
正吵著,鬆果突然開口了:“你們彆爭了。”
他站在原地,眼神比以往沉得厲害,聲音不大,卻像錘子砸在胸口:“我敢打包票,這兒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就是這地兒,我聞得到那味兒——樹皮發酵的潮氣,雨後泥土裡摻著的螢光苔蘚味。
你們剛才支開我,以為我不知道?是怕我哭?可我不哭,不代表我不懂。”
他頓了頓,指甲掐進掌心:“樹沒了,人也走了。
不是神秘失蹤,是被連根鏟了。”
唐傑張了張嘴,想說“你彆胡思亂想”,可鬆果接下來的話,把他喉嚨裡的氣全堵死了。
“你們不也覺得怪嗎?可你們就是不說。
怕我扛不住,怕我崩潰?行啊,我不崩潰。
但咱們光在這兒瞎猜有用嗎?不如下去,親自走一趟。
說不定……能扒出點活人留下的腳印。”
宮壘點點頭,沒廢話,轉身就往飛船閘門走:“走。
紙上談兵,談不出真相。
腳踩在地上,才有東西說話。”
唐傑跟上,鬆果緊隨其後。
三人迅速收拾行裝,踩著氣壓閥,踏上了這片荒蕪的土地。
剛踏進林子邊緣,宮壘就蹲下身,手指撥開一地灰燼:“你們看——這兒,有爪印,有灼燒痕,還有……能量衝擊的裂紋。
不是自然災害。
是人——或者說,是外頭來的狠角色,乾的。”
唐傑湊近一瞅,臉色頓時發白:“這哪是打架?這簡直是用炮彈犁了一遍!樹全被蒸發了?連根須都沒留下?誰乾的?瘋了?”
鬆果沒說話,隻是彎腰撿起一小片泛著藍光的碎屑,輕輕捏在指間:“這不是本地植物的殘渣。
這是……‘星燼蟲’的外殼。
它們專門吃能量植物,吃一棵,炸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