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不對勁:“咱……咱真就這麼衝進去?萬一被識破,鬆果的命還沒救回來,咱自己先成標本了。”
他猶豫半天,還是開口:“我知道現在說這話有點慫,可……要不咱們先緩一緩?再想想彆的法子?也許能找點彆的路,偷偷幫鬆果弄到東西?”
宮壘沒吭聲,但手沒停。
他懂。
不用說話,唐傑也懂他——那意思,就是“你彆慌,我有數”。
下一秒,宮壘手指一滑,輕點了幾下控製麵板:“隱身模式,已啟動。
就算他們鼻子再靈,也聞不到咱們的味兒。”
兩人剛鬆了半口氣——
“咚!”
鬆果猛地一抽,屏幕上的生命信號直接跌了一半。
“不對勁!鬆果他……他怎麼像蠟燭快燒完了?”唐傑聲音都變了,“之前昏著,好歹臉還帶點血色,現在呢?白得跟死人一樣!再不動手,人真沒了!”
宮壘心裡一揪,但嘴上還憋著:“等等!飛船隱身參數還沒鎖死,現在跳下去,我們就是裸奔的靶子!你信我,再給三分鐘!”
“三分鐘?他等得了三分鐘嗎!”唐傑猛拍控製台,“我現在就下去!你在這兒盯著參數,我去找零件!你管你的,我乾我的,誰耽誤誰是孫子!”
宮壘一把拉住他:“你瘋了?咱倆誰不是在這地方滾過三百多次的?你以為這兒是超市?推個車就能挑?零件在哪兒?誰放的?藏幾層地下?你憑直覺摸?”
“那你說怎麼辦?看著他死?”唐傑眼睛紅了,“我他媽答應過要帶他回去的!現在你在這兒講道理,他連氣都快斷了!”
“我沒說不救!”宮壘聲音陡然拔高,又壓下去,“我說的是——彆衝動。
這基地不是你家後院,一條道走到底能撞上救星。
你貿然衝出去,被抓了、被吞了,誰還救他?”
唐傑喘著粗氣,拳頭捏得咯咯響。
沉默兩秒。
他忽然冷笑一聲:“行。
你怕迷路,怕送命,我懂。
那……我抓個活的回來。”
“啥?”
“抓個怪獸。”唐傑眼神冷得像刀,“它們在這兒生活,比咱熟一百倍。
逮一個,逼它帶路,不比咱倆像無頭蒼蠅強?”
宮壘一愣,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唐傑已經解開安全帶,順手抄起腰間的電磁拘束器。
“你管好飛船。”他說,“我去去就回。”
“你這主意簡直是拿命開玩笑!比瞎碰運氣還瘋——那些星際怪獸多狡猾你忘了嗎?之前關我們的時候,它們可沒心軟過!”
宮壘聽完唐傑的計劃,直接炸了。
他眉頭擰成疙瘩,話音像鐵塊砸在地上:“不行,絕對不行。
那些東西,一個字都不能信。”
唐傑猛地拍了下控製台:“那你說怎麼辦?坐這兒等鬆果咽氣嗎?你看看他!連呼吸都越來越淺了!其他事我全管不了了,現在他醒過來才是頭等大事!”
他嗓子都啞了,眼睛紅得像燒過的鐵。
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此刻腦子裡隻翻來覆去一件事——鬆果的臉,一天比一天蒼白,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氣。
宮壘心裡也疼。
鬆果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可他是隊長,得扛著整個團隊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