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果也蔫了，小聲嘀咕：“……謝謝你啊，納爾。”
納爾沒笑，也沒嘚瑟，隻是看著他們，語氣平得像水：“我從來就沒想騙你們。
我跟你們上船，不是來當累贅的。
我是想……變成人。”
宮壘沉默了一下，突然說：“我們記得你為什麼逃出來。
但光靠一次運氣，不夠活命。”
這話像刀，紮得人疼。
納爾卻沒躲，點了點頭：“我知道。
所以我才問——接下來我們去哪兒？我要幫忙，不是添亂。”
宮壘看著他，沒再冷嘲熱諷，隻問：“你真能幫上忙？”
“我能認出他們的巡邏規律。”納爾聲音低，但字字清楚，“它們怎麼換崗，怎麼掃描，哪兒是盲區——我比你們熟。”
唐傑撓了撓頭，終於笑了：“行吧……你這頭怪獸，有點東西。”
飛船重新校準航向，屏幕光映在每個人臉上。
沒人再提“不能信他”了。
隻是，有人盯著納爾的背影，嘴唇微動，悄悄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他到底是真想變人，還是在等機會，把我們全賣了？”
“對啊，宮壘，剛才那片區域本來就有怪獸蹲點，萬一是他們內部勾結呢？你真彆跟納爾說實話，彆把咱們的計劃全抖出來。”
唐傑和鬆果一聽納爾這話，立刻炸了，撲到宮壘耳朵邊劈裡啪啦一頓說。
可他們不知道，納爾在另一邊，一個字都沒漏聽。
“你們倆至於嗎？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告訴他呢，你們這陣仗，搞得我腦仁都快炸了。”
嘀嘀嘀——
宮壘正琢磨著要不要跟納爾攤牌，飛船的警報突然尖銳地炸響，像有人拿鐵棍猛敲玻璃，刺得人頭皮發麻。
“靠！這頻率……肯定是怪獸衝上來了！”
幾個人全僵住了。
這警報響過幾次？每次都是命懸一線的關頭。
“不對啊，咱們剛從那邊溜出來，連個尾巴都沒留，怎麼就被鎖定了？！”
宮壘心口直跳，手心全是汗。
大家正吵得亂糟糟，警報聲卻一點沒停，反而越響越急，像死神在後頭催命。
“這啥情況？！又來？不會真是怪獸追上來了吧？！”
唐傑和鬆果剛才還在拚命攔著宮壘彆泄密，現在連嘴都顧不上了，渾身肌肉繃得跟拉滿的弓弦似的，眼睛死死盯著儀表盤。
宮壘一個箭步衝到控製台，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想從雜波裡扒出點線索。
可屏幕上一片混亂，啥也看不清。
“彆慌，暫時看不出敵人的類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怪獸的飛船和普通飛船信號差彆不小，我再深挖一層。”
話沒說完，唐傑一把拍在窗邊，臉色鐵青：
“彆查了！窗戶外頭——那就是怪獸的船！黑得像塊燒焦的鐵疙瘩，尾巴上還掛著咱們之前逃命時留下的追蹤信號！它根本不是在跟，是在追！咱們暴露了！”
宮壘一愣，手指頓在半空。
“不可能！我每一步操作都核對了三遍，隱身模式明明……”
“你彆翻舊賬了！”唐傑一嗓子吼出來，眼睛通紅，轉向納爾，“是不是你乾的？你身上有追蹤器？！
你他媽剛從他們老窩裡爬出來，轉頭咱們就被盯上，這不是你乾的誰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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