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淡淡的，一點起伏都沒有。
李清窈給邱奕雲盛了一碗湯，自己也跟著喝上一碗。
邱奕雲的眼神依舊落寞，臉上半點光彩都沒有。
李清窈想安慰他，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給咽進肚子裡麵去了。
這個時候提邱奕雲的腿傷，無非是火上澆油。
看著邱奕雲碗裡的湯差不多喝完了，李清窈給他夾了一塊雞肉：“這個好吃，你吃這個。”
邱奕雲：“好。”
已經沒有要跟李清窈多說一句話的意思。
李清窈心裡難受，眼眶酸澀得想流淚。
但是，她不敢在邱奕雲麵前流淚。
她害怕自己一掉眼淚，邱奕雲會越發的難受。
兩人安靜的吃著飯菜。
中途，李清窈不開口說話，邱奕雲也不說一句話。
吃完飯了，李清窈收拾碗筷，邱奕雲則是坐在炭盆旁邊烤火取暖。
他依舊是一句話都不說。
李清窈知道他心裡難受，也不忍心去打擾他
。
洗碗之後，李清窈搬了一張矮凳子坐到邱奕雲的身邊。
她將手放到邱奕雲腿上沒有傷口的地方，慢慢的按起來。
醫生說了，邱奕雲的腿並不是沒得救，好好地做康複，每天定時定量的按摩鍛煉，是有恢複的可能的。
邱奕雲看著李清窈的動作，終於是開口：“你這又是何苦？”
“沒什麼希望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
李清窈手上的動作沒停。
她說：“你才剛剛出院，就說這種喪氣話做什麼？”
“你連自己都不相信，誰還能相信你？”
“不堅持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待會兒我幫你換藥。”
“你要是想上廁所了就跟我說，今天太趕了，我沒有時間去買馬桶給你，明天早上我去外麵買一個回來。”
“今天晚上你就將就一下，在桶裡解決，明天我拿去倒。”
邱奕雲不說話。
在桶裡解決，是他這輩子從未經曆過的。
他接受不了，卻也沒有反駁。
李清窈照顧他已經很辛苦了，他在說一些為難李清窈的話，李清窈會更加辛苦。
他的唇瓣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李清窈不輕不重的，慢慢的按著邱奕雲的腿。
按完了這邊，她又按另一邊，如此，周而複始。
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李清窈看著時候不早了，就去廚房裡麵燒熱水。
燒好水之後，她打水過來，幫邱奕雲擦拭身上。
“我自己來。”
邱奕雲
看到李清窈要脫他的衣服，連忙阻止。
李清窈看他，之後說：“邱奕雲，咱們不是男女朋友嗎？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
邱奕雲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李清窈，咱們分手吧。”
李清窈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她不敢相信，這個時候，邱奕雲會跟她說這樣的話。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有些生氣。
才跟邱奕雲再一起多長時間？邱奕雲就跟她提分手？
是覺得他癱瘓了，會拖累她嗎？
邱奕雲沉默。
李清窈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生氣。
當初那個自信果敢，意氣風發的少年，去哪裡了？
就因為腿斷了，走不了路了，就開始墮落了嗎？
“邱奕雲，我不會跟你分手，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分手。不管你走不走得路，我都不會跟你分手。”
“等畢業，咱們就結婚，立刻結婚。你要是再提分手的事情，今年過年就直接領證。”
李清窈很生氣。
她不喜歡看邱奕雲這樣沒有生氣的樣子。
他應該是自信的，應該是朝氣蓬勃的。
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不是他。
“這又是何必？我要是一輩子站不起來，一輩子走不了路，你跟了我，這輩子都要受苦受累。”
邱奕雲垂著眼簾，眼底的神色依舊沒光彩。
李清窈：“我不覺得我會受苦受累。”
“你走不了路，那就坐輪椅。我會賺錢，我能養活自己也能養活你。”
“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我可真的要生氣
了。”
邱奕雲不說話了。
看著李清窈堅定的眼神，他的內心，五味雜陳。
擦拭完邱奕雲的身上，李清窈也去洗澡了。
洗澡之後，李清窈給邱奕雲換了藥，然後將他抱到床上。
是抱。
李清窈硬生生的，將一米八幾的邱奕雲，穩穩的抱到了床上。
邱奕雲被李清窈抱著，眼睛都睜大了。
他想不到，如此嬌小的李清窈，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將他這麼大一個人，給抱起來。
給邱奕雲蓋好被子之後，李清窈也跟著爬到床上，躺在邱奕雲的身側。
邱奕雲眼底露出吃驚的神色。
“你做什麼？”他問，聲音終於是有一些起伏，不像之前那樣死氣了。
李清窈衝他笑了笑，說：“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邱奕雲：“……”
李清窈又說：“外麵好冷，我一個人睡一張床，一直失眠，聽說你們男生的身子暖和，咱們都是男女朋友了，我跟你睡一起，不過分吧？”
邱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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