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的麻辣燙隻吃了一半,見自家主子高興,將碗端過去,蹲在一邊,也呼啦呼啦地吃完了,不敢上桌。
胖老頭一邊吃,一邊沒好氣地數落沈嶠:“你這個丫頭啊,沒良心,有啥本事就喜歡藏著掖著。
是不是瞧著我這個老頭子疼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你覺得好玩是不?”
沈嶠不太明白老頭話裡的含義,什麼叫有本事藏著掖著?莫非他知道自己會治牙疼?
不可能啊,自己跟他素未相識,從未謀麵過。
這人奇奇怪怪的。
沈嶠笑道:“我若是真有什麼本事,何至於在這街上討生活?你真會說笑。”
胖老頭撩了撩眼皮:“虎落平陽而已,這就至於灰心喪氣了?”
沈嶠“噗嗤”一笑:“您是真會抬舉,拿這個詞來打趣我。您若是吃著覺得可口,改日再帶朋友過來捧場就好。”
老頭指指自己腮幫子:“你要是能治好我這個牙疼,我連著包你七天場子,能讓你天天爆滿。”
七天場子?
這老頭口氣挺大麼。
算算一瓶甲硝唑,一盒布洛芬,也不值什麼錢,單純止疼的話,那是沒問題的。
假如他真不食言,能給自己捧場,到時候再敲詐他一筆拔牙補牙的銀子。
沈嶠想了想:“我能看看你的牙齒嗎?”
“當然。”
老頭答應得特彆痛快,張開嘴,一手扒拉著腮幫子,給沈嶠看。
沈嶠隻看了一眼:“牙齒已經整個壞掉了,止疼很簡單,但是需要連根拔掉,才能根治。”
老頭嚇得連連擺手:“不行,太疼了。”
“可以麻醉,沒有什麼知覺。”
“哼,上一個騙我說拔牙不疼的江湖郎中,現在還在大牢裡蹲著呢。以為用鑷子夾條活蹦亂跳的蟲子出來就能糊弄我了?江湖把戲,老頭我看得多了。”
這老頭這麼不講理?算了,自己還是彆招惹了吧。
沈嶠笑笑:“我給你開點藥,你連著吃兩日,基本就能不疼了。”
“這就對了嘛,不疼就行了。老頭我一把年紀了,瞎折騰什麼?”
沈嶠轉身,將藥片與膠囊用紙分開包好,交給老頭,告訴他服用方法。
胖老頭美滋滋地吃完麻辣燙,抬起屁股就走人:“丫頭,今兒我吃的東西給我記在賬上,咱過幾天再見。”
沈嶠並未攔著:“那你可要記得兌現你的承諾。”
胖老頭眯著眼睛,“嘿嘿”一笑:“你還欠著我的賬呢,難不成還怕我說話不算話?”
車夫已經趕了馬車過來,老頭費力地扒著車轅,“吭哧吭哧”地爬上馬車,提著鼻子聞了聞,又伸手一指攤位跟前剛出鍋的爆米花。
“這玩意兒聞著挺不賴,給我家臭兒子帶一份兒嘗嘗。”
得,連吃帶拿,還挺不客氣。
而且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帶給孫子吃還差不多。
沈嶠讓人給胖老頭用油紙包裝了一份兒,胖老頭客氣話都不說一句,一溜煙地沒影兒了。
李大哥輕哼:“二斤肉餡做的包子,好大的皮。嚇唬半天,原來是混吃混喝的,大小姐你怕是被騙了。”
李大嫂搖頭:“剛才我注意到這老頭手裡拿著的那個鼻煙壺了。雖說我不識貨,但我也知道那玩意兒不便宜。這人要麼是個老騙子,要麼,就真是個深不可測的大人物。”
沈嶠納悶地皺皺眉尖:“他說我還欠著他的賬呢,我怎麼不記得自己以前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