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司陌邯並排走在最後的,正是五皇子翊王司陌翊。
他今兒穿著一身海水藍繡麒麟的錦衣,白色袖口挽起一截,眉眼飛揚,臉上洋溢著邪肆的吊兒郎當的笑,左右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五人一路走來,除了司陌翊,全都目不斜視,微抬著下巴,恰如t台走秀一般,舉手投足,都帥得令人怦然心動。
再瞄一眼皇帝,雖說年紀大了,身材也發福了,但是一樣身材昂揚,英姿偉岸,頜下微須,目斂精光,鬢間夾雜著幾根銀絲,倒是更有一種成熟穩重的大叔風範與帝王霸氣。
皇帝龍行虎步,走到皇後跟前,先彎腰將皇後攙扶起身,這才示意大家平身落座。
眾人的眼神這才肆無忌憚起來,偷偷地,一眼又一眼,在幾位皇子身上轉來轉去,尋找著自己喜歡的獵物。
最受矚目的,還是太子與淩王。
太子自然不消多說,雖說他已經娶了太師府嫡女作為太子妃,但若是能嫁入太子府,哪怕隻是個側妃,日後都有可能成為這皇宮宮殿裡的女主人。
其次,便是淩王,他的出身好,淩王妃的位子又是空缺,因此很是炙手可熱。
唯一受到冷落的,便是司陌邯。
他的毀容,與黎嬪的不得寵,都成為在座貴女們對他避之不及的理由。
皇帝的目光很快落在燕妃身上,忍不住誇讚:“燕妃今日的妝容尤其驚豔,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燕妃莞爾一笑,瞬間如春花初綻,溫聲軟語道:“這可都是沈嶠的功勞,包括我這簪環,還有脂粉,都是她送我的生辰賀禮,臣妾喜歡得緊。”
“看來沈姑娘有心了,這裝扮的確很適合你。”皇帝頷首讚譽。
“這些簪環一看便價值不菲,沈姑娘為了給燕妃妹妹賀生,竟舍得下這麼大的血本。燕妃妹妹今日可要多照拂啊。”
穆貴妃話裡有話,言外之意,便是沈嶠今日選秀必是有所求,想要借助燕妃,有所圖謀。
燕妃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有此一說,大大方方地道:“沈嶠說,這些女人家的物件,都是她嶠記女人坊獨家售賣,價格不貴。
隻不過有價無市,滿長安也隻有她這獨一份,彆人即便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到。
貴妃姐姐若是喜歡,回頭讓她給您也送一套進宮。”
穆貴妃一臉的皮笑肉不笑:“罷了,無功不受祿,她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麵地做生意也不容易。”
沈嶠一言不發地躲在眾妃嬪與宮女身後,見禦花園裡眾位貴女全都被燕妃這一身裝扮吸引了去,知道今日自己這廣告的效果達到了。
用不了幾日,自己這嶠記女人坊應當就能成為上京城眾貴女爭相追捧的一線品牌,這些化妝品與首飾也能風靡整個貴女圈子。
所以,穆貴妃譏諷些什麼,已經無所謂了。
恰如自己的拚夕夕店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黑紅黑紅也是紅。
沈嶠一言不發,穆貴妃自己討個沒趣,識相地閉嘴。帝後落座,大家也相繼坐下。
宮人魚貫而行,端著各色茶果與點心香茗。
其實大都是些擺設,眾貴女都端著架子,誰也不好意思大口朵頤,給上首的妃嬪們留下貪吃的印象,又花了唇間的胭脂。
沈嶠一時間為難,不知道應當坐在何處。
適才燕妃不過是玩笑,長幼有序,貴賤有分,燕妃身邊都是一堆皇帝的媳婦兒,自己坐她跟前,就跟狼群裡混進一隻哈士奇,彆扭。
沈北思的坐席已經座滿。
自己更不能去找司陌邯。皇子們的座位都在上首,自己一個民女,哪有資格跟太子妃等人平起平坐?
正猶豫,一個身穿杏花粉宮裝的嬌俏少女上前,輕輕地拽拽她的袖子:“您就是沈嶠姑娘吧?邯王哥哥讓我過來,請你過去跟我們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