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裡鴉雀無聲,沒人說話。
“敢做不敢當,有本事站出來!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
“暗箭傷人不算本事,那你暗算彆人又算是什麼本事?”
狼行低垂著頭,斜倚在櫃台之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一枚珍珠珠花。
淩亂的頭發半遮住他的半張臉,英俊的側顏,堅毅的棱角分明的唇,立即吸引了大半個店鋪裡的女客。
穆錦衣看他一身夥計的打扮,微眯了眸子,狐疑地問:“剛才是你暗算本姑娘?”
狼行吐唇:“不錯。”
“你是什麼人?”
“沈姑娘的下人。”
“哼,原來是沈嶠的一條狗,竟敢對本姑娘下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忍住腿上的疼痛,一躍上前,一抖手裡馬鞭,就向著狼行劈頭蓋臉打了過去。
殿內眾人一陣驚呼,紛紛四處躲避。
狼行看也不看她一眼,僅僅是從風聲裡,就精準地判斷出鞭梢的位置。腰間長劍如電光火石劃過,她手裡的鞭梢便直接碎成了數段。
然後,蛟龍歸鞘,似乎,剛才隻是大家的瞬間眼花繚亂。
穆錦衣一愣,難以置信地望著手裡被削斷的長鞭,這才知道,自己與他相差甚遠,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但是當著許多人的麵,她就這樣善罷甘休,灰溜溜地走了,又難免顏麵儘失。
沈嶠不想與她繼續糾纏,招呼一旁狼行:“我們走。”
穆錦衣還想再追,狼行橫劍當胸,攔住她的去路:“請止步。”
穆錦衣冷冷地瞪著他:“一個狗奴才,也敢跟我這樣無禮,你等著,我一定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狼行譏諷勾唇:“我叫狼行,隨時恭候,”
徑直追上沈嶠,前往邯王府。
穆錦衣討了一個沒趣,腿上還受了傷,被店鋪裡的客人竊竊私語地議論,顏麵上掛不住,羞惱地輕哼一聲:“你給我等著!”
一瘸一拐地回將軍府搬救兵去了。
沈嶠坐在馬車之上,撩開車簾,有些憂心忡忡。
“狼行,日後這種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你不要給自己招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狼行坐在馬車前麵,悶聲道:“我不怕麻煩。”
“這人乃是定國將軍府的嫡出小姐,自幼被穆貴妃看中精心培養,所以心高氣傲,多少有點跋扈,不搭理她就好。”
狼行一愣:“穆老將軍的孫女?”
沈嶠點頭:“正是。她下次若來找你麻煩,記得讓她找我,與你無關。”
狼行微卷的頭發被迎麵的風吹成一團亂草,不時拍打著他的前額。他抬手撥開擋著眼睛的發梢,清冷道:“我不怕。”
沈嶠不再勸,而是突然問道:“你是喜歡抹額還是發帶?”
狼行大概是沒聽清,微微側臉:“什麼?”
沈嶠撩著車簾:“你的頭發可以梳起來,那樣就精神許多。”
狼行有點拘謹:“我不太習慣簪在頭頂。”
沈嶠略一思忖,從拚夕夕裡給他取出一根黑色帶腰果花的寬發帶,探身遞到他的跟前:“喜歡不?”
狼行看到沈嶠指尖上纏繞的發帶,不由一愣,然後扭臉看了一眼身後的沈嶠。
沈嶠的臉正迎著橘紅色的夕陽,臉上細密的絨毛都格外生動。炫目的陽光令她不得不微眯了眸子,波光瀲灩,笑顏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