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掀著車簾詢問狼行:“你胃疼好點沒有?”
“吃了姑娘您給的藥。立即就不疼了。”
“那晚上讓廚嫂給你擀點湯麵,或者煮點小米粥,吃飯計較著一點,彆吃生冷硬的東西。”
狼行點頭,沈嶠將玉白菜照舊戴在脖子上,漫不經心地問:“這裡麵究竟裝的是什麼,香氣怎麼這麼濃?而且遇水不化,經久彌香。”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用很多種香料與藥材熬煮了很久製作出來的。”
沈嶠“喔”了一聲,把玩著道:“這香調得好,一點藥材的苦香味道都沒有。而且說來也靈,戴著它,這些日子,屋子裡就連個蚊蟲都沒有。”
狼行不說話,隻是叮囑道:“您記得隨身戴著就好。這上京城裡,毒蟲蛇蟻的也不少,您要小心。”
沈嶠點頭,對狼行道:“我們先去濟善堂吧。”
“姑娘要買藥嗎?”
沈嶠靠在車廂上,與狼行一前一後地坐著:“我想開一家中成藥加工廠,製造一點日常所用的藥丸,你覺得怎麼樣?”
“正是時機。”
“假如成功,我想把藥廠交給你來經營管理,除了月銀之外,給你一成的股份。意下如何?”
狼行不假思索地搖頭:“我對生意不感興趣。”
“你可是覺得這股份太少?”
“不少,姑娘的生意,哪一個都是一本萬利,這一成的股份,多少人求之不得。可我隻想追隨著姑娘。”
“你跟著我,不過是跑腿趕車,大材小用,太過於委屈你了。”
“我不覺得委屈,而且,我還可以保護姑娘。”
“我就在這上京城的一畝三分地兒,能有什麼危險?再說我自己完全有能力自保。”
狼行默了默:“有些危險,或許姑娘自己覺察不到而已。”
沈嶠見他執意不肯,也不勉強:“你若實在不願意,那就罷了。什麼時候若是改變主意,你再跟我說。”
狼行點頭,輕輕地道了一句:“好。”
回到宅子,沈嶠立即抓緊時間研製新藥的方子。
黎妃剛出宮,一切也都新鮮,今日外出到街市上轉悠一日,給沈嶠帶回來大包小包的東西。
晚膳的時候,才能坐到一處,悠閒地吃杯茶,閒聊一些宮裡或者上京城的閒話。
張家長李家短,哪家妾室不安分,哪家當家主母紅杏出牆。
彆看黎妃久居深宮,這八卦情報掌握得可真不少。沈嶠聽得興致勃勃,吃瓜吃到撐。
兩人最多的共同話題,還是司陌邯。
黎妃一提起這個令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就滿臉放光,侃侃而談。
“我跟你說,彆看他現在人五人六拽兮兮的,成天好板著個臉,那是不老成些,鎮不住軍營裡那些人。
他小時候,淘氣得沒邊沒沿的。五歲的時候,能用彈弓將欺負我的妃嬪腦門上開花;
七歲的時候,將那些狗仗人勢的小太監揍得滿地找牙;
九歲的時候,皇宴上混進了刺客,彆的皇子公主全都嚇得屁滾尿流,隻有他,一把抽出侍衛腰間佩劍,悍然無畏地將我護在身後。
十歲的時候,穆貴妃養了一條惡犬,咬死了我的小貓,他一氣之下,就將那大半人高的惡犬給生生掐死了。
那次我倆被罰跪在穆貴妃寢殿跟前,跪到大半夜,他硬生生地不肯服軟。穆貴妃懷恨在心,就勸說皇帝,將他丟到軍營裡磨煉。
從此之後,我倆就聚少離多,見一麵都難了。
他在穆家人手底下,肯定也沒少吃苦受罪。可我沒想到,他竟然能在逆境裡殺出一片錦繡前程來。我也能母憑子貴,有這一天。”
黎妃說著話,眼眶都忍不住泛紅,又哭又笑的。
“宮裡的女人,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兒又一茬兒,新人換舊人,有些香消玉殞,有些進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