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嶠氣勢十足,這話說得鏗鏘有力。
甄氏哪裡還有什麼底氣?
甄家自然指望不上,淩王府更不用說。
當初自己能拿捏她,憑借的不是本事,而是權勢。今日也一樣,沈嶠已經成長到了自己無法碰觸的高度。
她見硬的不行,就捂著臉,哭哭啼啼起來。
“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在相府伺候你們這麼多年,讓我淨身出戶,流落街頭,你們這些做兒女的就真的忍心嗎?不怕千夫所指嗎?”
沈嶠“嗬嗬”一笑,跟我打感情牌,你不覺得,你這手段使錯了地方嗎?
她起身,冷冷地望著甄氏:“一哭二鬨三上吊這套把戲,在我這裡沒有用,你就不要白費氣力了,也不用拿什麼孝道道德綁架我。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當初是怎麼害我的,相信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現在,請你立刻,馬上離開相府,否則我是不介意廣而告之的。到時候,你身敗名裂,下場可能會更慘。”
甄氏憤恨地瞪著她,恨得簡直咬牙切齒。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即便留下來,也是自討苦吃。
一旁的甄修良更不用說了,上次之事令他至今心有餘悸,見到沈嶠都恨不能繞著走,哪裡還敢與她公然作對?早就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了。
見甄氏還在猶豫,他立即上前,拽了拽她的袖子,給她一個台階下,兩人灰溜溜地走了。
甄氏出了相府,自然滿心不甘,立即破口大罵:“小浪蹄子,又壞我好事!怎麼哪裡都有她,給我走著瞧!”
甄修良歎氣:“胳膊擰不過大腿,我看你就算了吧。現在的沈嶠,咱們招惹不起。”
“算了?沒門兒!我辛苦半輩子置辦下的家業,讓她們享受,憑什麼?我遲早要拿回來。”
“那你下次彆找我了,你承諾給我的銀子我有命要也沒命花,淩王府跟邯王府我誰也不敢招惹。”
甄修良說完,就將甄氏晾在大街上,自己晃著膀子轉身就走。
一轉身,迎麵就與一個人走了一個麵對麵。
“你眼瞎啊,怎麼走路不長眼睛?”甄修良破口大罵。
甄氏在一旁瞧著,這人她是認識的,乃是相府的老人了,一直跟在沈相身邊伺候。他牽著馬,風塵仆仆的,似乎是剛從外麵回來。
這人正想反唇相譏,見到身後的甄氏,忙恭敬地叫了一聲夫人。
甄氏頓下腳步:“你這是……”
下人恭聲道:“小人剛從河南郡回來,給家裡人報個平安,順便,回來給老爺取點要緊的東西。”
一說起沈相,甄氏想起自己剛剛承受的委屈,心裡有點酸。
“老爺他還好吧?沒有水土不服吧?”
“還好,就是有些累,吃得也不太習慣。”
甄氏歎氣:“你們在老爺跟前要多照顧著,不能讓他太累,天涼了,回去的時候夾衣也要多帶幾件。”
下人一一應著,甄氏又關心地問:“你們老爺現在哪裡住著?府衙還是在受災的村鎮裡?”
“洛陽地方上的官員從府衙裡騰出一個院子給老爺住,還不算艱苦。”
甄氏頷首:“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回頭見到相爺,記得幫我帶一聲好。”
下人點頭:“一定一定。”
然後牽著馬,徑直跑到相府門口,報信兒去了。
甄氏叫住甄修良:“你先彆急著走。”
甄修良不耐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