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些大的藥商就在每年中秋組織一場訂貨會,宴請上京的各大藥行,以及有名望的郎中,感謝他們這一年裡的關照,順便吃著酒就把藥賣出去了。
請柬早在七天前就已經送到了沈嶠的手裡,請沈嶠參加宴請。
沈嶠不喜歡應酬,但是這宴請卻是正事兒,因為,賑災藥物中,需求量最大的,就是藥廠提取生產的黃連素,用以治療腸炎痢疾。
每年陰曆九月十月正是黃連豐收的季節,沈嶠想收購一批質量上乘的黃連與黃柏,提取黃連素。
所以中秋節,她推掉了李嫂還有周姨娘,以及秦尚書府上的邀請,特意騰出大半天的時間,參加這場訂貨會。
訂貨會安排在上京最大的酒樓鹿鼎記,酒樓跟前的一條街上,早就已經滿滿當當地擺滿了各種藥材。整條街藥香繚繞。
就在寬敞的大廳裡,雲集了上京所有醫藥行業的掌櫃與有名望的郎中,都是杏林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沈嶠在這些人裡,可以算是後起之秀。
畢竟,她的藥廠剛剛開業,她治病救人的醫術雖說在上京城被傳得神乎其神,但是在同行裡卻備受爭議。
大家都覺得,她治病不懂望聞問切,不會開方抓藥,方法稀奇古怪,還會開膛破肚,那不是正統醫術,反倒更像是巫術。
而她的藥廠,雖說在周家老爺子的壽宴之上一鳴驚人,動靜鬨騰得挺大,但是卻沒有折騰出什麼浪花,隨後就銷聲匿跡,陷入僵局。
所以,沈嶠在這宴會之上,其實地位還是有那麼一點尷尬的。她在街上各個藥材樣品攤位跟前轉了幾圈,也並沒有藥商主動與她搭訕。
仁濟堂的東家楚掌櫃一到,眾藥商則眾星捧月一般,就將他圍攏在了中央。
仁濟堂作為長安最大的藥行,生意遍布全國,在這宴會之上,地位絕對是舉足輕重。
所以,這些藥商可以說是煞費苦心,千方百計地向著仁濟堂裡的人打聽仁濟堂今年想要采買的藥材品種,提前從藥農手裡大量囤積好藥材,也好從中大賺一筆。
楚掌櫃十分沉得住氣,從各種藥材跟前踱步過去,偶爾停頓下來,會多瞧上一眼,點評一二。
麵對各大藥商的試探,巧妙周旋,左右太極,一臉的諱莫如深。
大家都在等著他開口,然後才好根據他的需求來定價。
隻要仁濟堂今年需求量大的藥材,那就是搶手貨。
沈嶠隻關注自己想要的幾種藥,兩次問價,夥計都沒有搭理她。
沈嶠不得不大點聲音:“夥計,這黃連什麼價兒?”
夥計不屑輕嗤:“你這姑娘是第一次來吧?這裡的規矩都不懂?”
沈嶠不得不壓了怒火:“我的確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問個價兒而已,能有什麼規矩?”
夥計沒吭聲,前麵圍著楚掌櫃打轉奉承的老板扭過臉來,刻意提高了嗓門:“楚掌櫃還沒開腔呢,你看看這裡的人誰問價兒了?”
楚掌櫃是識得沈嶠的,在周家老爺子的壽宴之上見過。
後來,沈嶠直接拒絕了仁濟堂壟斷她的藥品銷售,楚掌櫃覺得,她是駁了自己的麵子,十分不悅,後來才會刻意與沈嶠對著競爭,間接造成了沈嶠藥品的滯銷。
今日在這裡見到她,楚掌櫃“嗬嗬”一笑,對那賣黃連的老板打趣道:“吳老板,你這夥計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你可知道,這位姑娘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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