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嶠起得蠻早。
火頭軍們剛剛支起大鍋煮高粱米。米湯翻滾,高粱米逐漸開花。
沈嶠就笑眯眯地出現在了這裡。
火頭軍裡有人認出了她,立即上前打招呼。
“沈姑娘,您怎麼起這麼早?”
沈嶠打著嗬欠,困倦得睜不開眼:“我也不想起這麼早啊,靖王叔吃東西挑剔,我得瞧瞧,這早飯吃什麼。
否則他老人家吃不好,這一天脾氣都不好,遭殃的還是我。”
火頭軍歉意地道:“這軍營裡實在沒啥能入口的吃的。將領們都跟我們一起吃粗糧。
宸王殿下跟卓瑪公主金貴,這不單獨給蒸了幾個蔥油卷,切了一點菜絲涼拌。您和靖王叔,也是一樣的。”
沈嶠瞅了一眼,果真見一旁單獨擱著幾個托盤,托盤上,有剛出鍋的熱騰騰的花卷,煮雞蛋,還有兩碟小菜。
一碟是熗拌白菜心,還有一碟蔥絲拌的牛皮豆腐乾。
米粥也與士兵們吃的不一樣,乃是蝦皮兒小餛飩,上麵還飄著一層蛋花。
沈嶠指著那托盤:“這是給我們的?”
火頭軍點頭:“這邊是靖王叔與您的,那邊是給宸王殿下和卓瑪公主的。”
“喔,卓瑪公主跟宸王殿下不一塊吃嗎?”
“不一塊,卓瑪公主的專門有士兵來取。”
“那正好,我就將靖王叔的早膳端走了,也省得你們再給送。”
沈嶠上前,端起一邊托盤,立即被火頭軍給勸阻了。
“沈姑娘,您端的這個是卓瑪公主的。”
“不一樣嗎?”沈嶠詫異地問。
“一樣的飯食,就是卓瑪公主的一日三餐都是下人伺候,這豆乾與白菜芯兒都切得細碎,容易用勺子喂食。”
阿詩卓瑪就算是傷心過度病臥在床,也不至於就連吃飯都得彆人喂吧?
難不成就連拿筷子的氣力都沒有?
沈嶠隨口應著,擱下托盤,借著袖子遮掩,悄悄在阿詩卓瑪的餛飩湯裡加了一點料,端起另一側的托盤,轉身便走了。
她前腳剛走,司陌宸便閃身出來,詢問火頭軍:“她來做什麼?”
火頭軍恭聲道:“回宸王殿下,她說不放心靖王叔的早膳,所以親自來瞧一眼。”
司陌宸狐疑地看一眼阿詩卓瑪的飯食,從袖子裡摸出一支銀針來,上前在飯菜裡逐一試過,並且擱在鼻端輕嗅,確信沈嶠並沒有做什麼手腳,這才揮揮手:“走!”
身後的士兵識相地端起托盤,跟在司陌宸身後,徑直去了阿詩卓瑪的帳篷。
帳篷裡,阿詩卓瑪已經清醒過來,依舊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雙眼瞪著帳篷頂。
聽到司陌宸的腳步聲,立即收回目光,合攏了眼睛。
司陌宸入內,士兵擱下手裡托盤,司陌宸自顧在阿詩卓瑪床邊的杌子上坐了下來。
“吃飯了。”
阿詩卓瑪睜開眸子,嫣然一笑:“昨天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我給你下了藥,”司陌宸坦然承認不諱:“你昨晚很識相,沒有在沈嶠麵前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