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巡查到一半,安排好學生的吉岡昭彥也加入了巡查隊伍。
值班室的兩個研究員坐在監控大螢幕前,看著病床上的試藥者們噩夢不斷,看著敬業的前輩們不休息也要巡視病房、時刻關注試藥者們的情況,心裡都湧上了敬佩的情緒,衝咖啡時都忍不住往杯子裡多放了些咖啡粉。
而另一邊,巡查三人組討論的話題也確實是實驗進度、試藥者們的身體狀況。
第三批次試藥者住的其中一個三人病房裡,住了試藥者中的兩個年滿六十歲的老人、以及一箇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躺在中間病房,閉眼間眉頭緊鎖,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驚慌神情,放在身側的雙手也緊緊攥著被子。
兩個老人分別躺在兩側病床上,其中一人一臉痛苦,五官都快皺到了一起,鼻腔中不時發出‘哼哼’的低沉悶哼,另一人手指不時抽動,發出‘快滾開’、‘放過我’的囈語。
巡查三人組已經看過四十多個做噩夢的人,看到三人的情況也沒有大驚小怪,一人負責一個試藥者,到病床邊檢視三個試藥者的眼動情況、儀器檢測情況。
“在動物實驗的時候,我就發現這種藥物會導致哺乳動物陷入噩夢中,”鳥谷治一臉感慨,“當時還以為是機率問題,沒想到每一名試藥者都陷入了噩夢中。”
“是不是藥物研究時有過這方面的考慮呢?”吉岡昭彥把‘故意的’說得很委婉,說到藥物研發的話題,也沒有刻意去看池非遲,認真檢視著面前試藥者的眼動情況,“雖然我不知道讓人做噩夢的藥會有什麼用……啊,抱歉,我說這個似乎好奇過頭了。”
池非遲看過身前試藥者的情況,主動用嘶啞聲音問道,“吉岡先生應該已經看出來了吧?我是這種藥物的提供者……”
吉岡昭彥見鳥谷治也停下看自己,坦笑著坦白,“稍微猜到了一點,畢竟鳥谷教授今晚一直在留意你的態度,我就在想,你會不會就是他這次想幫助的‘朋友’……不過你們不願意告訴我的話,我也可以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鳥谷治對池非遲無奈笑了笑,“吉岡他一向聰明,當然,也是因為我今晚露出了破綻,真是抱歉。”
池非遲早知道吉岡昭彥聰明、聰明到可以賣了鳥谷治還讓鳥谷治幫忙數錢,不算熱情、但也沒有刻意忽視地嘶聲回道,“既然是鳥谷先生的幫手,發現了也沒有關係。”
吉岡昭彥也沒有任何過度熱情的反應,笑眯眯回道,“感謝兩位都這麼信任我,我會守口如瓶的。”
三人離開病房,繼續去了後面兩個病房,看了剩下的試藥者的情況。
鳥谷治邀請池非遲去自己的辦公室,再次被池非遲拒絕了。
池非遲到了值班室門口,卻沒有進門,靠門側的牆壁而站,拿出手機看郵件。
鳥谷治和吉岡昭彥都識趣地沒有打擾池非遲,到了值班室裡商量著下一期實驗安排。
到了早上六點多,負責發放藥物的四個學生不怎麼放心,又到了實驗點幫忙。
聽說試藥者們做了一夜噩夢又醒不過來,四個年輕人忍不住湊在走廊上嘰嘰喳喳,討論著試藥者們在夢裡是否會因噩夢時間長而感受到痛苦。
池非遲去了一趟洗手間,確認放在白大褂裡的寶珠已經變成赤紅色,把寶珠放了回去,決定再逗留一個小時,看看會不會有試藥者清醒過來。
作為這種藥物的研發者,他也好奇這些試藥者服藥後的感受。
半個小時後,1523病房的一個女孩從噩夢中驚醒,睜眼後驚恐又恍惚地盯了天花板半天,才抱緊被子緩緩坐起了身,成為第一個醒過來的人。
除了值班室需要留守的人之外,其他得到訊息的人都趕到了1523病房外,不過並沒有全部湧入病房內,只讓之前負責發放藥物的兩個女研究生進了病房。
醒來的女生臉色蒼白,在兩個女研究生的安撫下,才緩過來一些,磕磕絆絆地說起自己做了很長的噩夢。
“我夢見我完成了實驗,拿到報酬後回家了,但是鄰居變得很奇怪……”
“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變了,我母親說,有吃人的怪物潛藏在正常人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