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君本想出口說話,不願讓陳青源這般低聲下氣,大不了一死,有何可懼。此次能以敬重之心見到傳言中的遠古女帝,已經足夠了。
讓陳青源重新佈陣,出劍相送,耗費不了多長時間,儘快將此事了斷。
或許是感受到了葉流君身體的微妙動作,陳青源立刻傳音,暗中說道:“你莫要出言,等著。”
聞言,話到了嘴邊的葉流君,猶豫了一下,將嘴唇閉起。
陳青源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覺得這是丟臉的行為。
即使沒有葉流君的事件,只要碰到了知汐,也該如此鄭重行禮,發自肺腑的敬重。
“你的重心,應該放在證道路,而不是這種事情。”
雖然只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但顯得格外漫長。知汐的周身始終環繞著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寒意凍結了四周的一切。
她的語氣,略微帶著幾分失望之意。
“他是我的朋友,我既知曉,豈能坐視不理。”
陳青源鄭重其事,如實答覆。
聽到此話,知汐的臉上沒有情緒波動。
如果陳青源當真冷漠無情,知汐反倒不會重視。對於這個回答,內心深處較為滿意。
“等你有了橫推一切的能力,才可執掌乾坤,不用哀求他人。”
知汐冷聲說。
“晚輩明白。”
陳青源擁有著一往無前的決心與傲視萬古的天賦,唯獨缺少時間。倘若局勢沒有這般嚴峻,給他萬載光陰,實力斷然不會弱於他人。
“你要面臨的問題,比上古時期更難。如無必要,別再浪費時間。”
知汐既不想陳青源無情無義,又不願讓他耽誤了自身的修行,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矛盾。
大爭之世,一個小細節的把控失誤,都可能造成深遠的影響。
留給陳青源的時間本就不多了,再不想盡一切辦法向上攀爬,等到證道契機落入他人之手,情況可就糟糕了。
“晚輩謹記。”
陳青源面色肅然。
“元初古路的來歷,難以追溯,其內兇險,充滿了未知之數。不登第九步,莫要踏足。”
以知汐的能力,對元初古路有一絲瞭解。不過,她沒經歷過這條古路的時代,知之甚少,開口提醒。
“是。”陳青源聽出了知汐口中的關切之意,認真應下。
隨後,知汐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葉流君,應是在觀察其身上的枷鎖規則,看看達到了哪種程度。
再次被女帝打量著,葉流君的身體下意識緊繃,抬眼與之對視,仿若在注視著一口看不到盡頭的深淵,氣場明顯不如。
陳青源像是一個正在等待著審判的犯人,心裡七上八下。他沒再出聲請求,說多了只會引得厭煩,適得其反。
冷風不再呼嘯,氣氛又變得沉悶了。
數息後,知汐把目光移回了陳青源,語氣冷淡:“起身吧!”
陳青源一直保持著彎腰行禮的姿勢,直到這時知汐才開口免禮。
“是。”
聽得知汐之言,陳青源才慢慢直起了腰。應是猜到了什麼,內心的弦絲微微觸動,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異色,眉宇間的愁色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