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司爵的時間一直都是不夠用的,如果說穆司爵把她引到酒吧,只是為了放狠話威脅她,除非她摔傻了智商變成負數,否則她不會相信這麼瞎的藉口。
可是,除了這個,許佑寧想不到第二個穆司爵大費周章把她引到酒吧的原因。
她總不能簡單粗暴地解釋為,穆司爵還忘不掉她,只是為了見她。
怎麼可能呢,威脅要她命的時候,穆司爵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殺氣和狠勁,不像是對她有興趣,更像對她這條命興趣十足。
許佑寧突然想,她是不是可以委屈一下?
穆司爵想殺她,可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今天晚上她經歷了多大的恐慌和不安。
關鍵時刻,萬一她的孕檢結果顯示孩子還活著,不是康瑞城死,就是她亡。
如果她今天死了,穆司爵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吧,他會不會對她的死無動於衷?
許佑寧的眼角流出一滴淚水,她在枕頭上蹭了蹭,眼淚悄無聲息地沁入枕芯裡,她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逼著自己入睡。
一天下來,許佑寧已經精疲力盡,沒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康瑞城上來看了一眼,發現許佑寧和沐沐都睡了,下樓,東子還在客廳等著他。
他點了一根雪茄,不緊不慢坐下來︰“東子,把你今天發現的,都告訴我吧。”
“城哥,我發現,其實許小姐也不是那麼可疑。”東子把他觀察到的細枝末節,一件一件地說出來,“昨天晚上,許小姐已經盡力和穆司爵交涉,希望你可以早點離開警察局,可是穆司爵根本不見她,我們沒有辦法就離開酒店了。”
康瑞城把雪茄夾在指縫間,煙霧氤氳,掩蓋了他臉上的情緒,只聽見他淡淡的聲音︰“回來的路上,你跟我說,昨天晚上有人瞄準了阿寧?”
“是的,而且一開始,我和許小姐都以為是穆司爵。”東子仔細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努力用語言還原當時的場面,“許小姐很害怕,我認識她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她那麼害怕,我們回到家,她的臉色都還是白的。”
康瑞城的手指微微彎曲,抵在人中的地方,雙眸裡一片看不透的深沉︰“阿寧在害怕什麼?”
“死!”東子毫不猶豫的說,“我當時距離許小姐很近,可以感覺得出來,她是真的覺得穆司爵會殺了她,也是真的害怕會死掉。”
許佑寧所剩的時間本來就不長,她害怕死亡,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過,她也相信穆司爵真的會殺了她的話,是不是可以說明,她和穆司爵,確實已經鬧翻了?”
康瑞城並沒有那麼容易相信這一切,接著問︰“我讓你查穆司爵是怎麼得到那些證據的,有結果了嗎?”
東子點點頭︰“那些證據,是穆司爵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查到的,不像是從我們這裡洩露出去的。”
康瑞城的目光緩緩沉下去,陷入沉思。
許佑寧沒有撒謊,她的病是真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確實沒有生命跡象了,穆司爵交給警方的證據,根本和許佑寧無關。
看來,許佑寧的確是相信他的。
他對許佑寧的懷疑和防備,真的是多餘的。
康瑞城緩緩看向東子︰“昨天晚上到今天,你一直跟著阿寧,你再仔細想一想,真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東子肯定的搖搖頭︰“真的沒有。”
“那麼——”康瑞城的神色變得有些玩味,“現在知剩一個疑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