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武夫,最近還是蠻喜歡在無相書院和誠友書店外轉悠,想和南奕來個“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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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聊齋這邊,南奕侃侃而談創作《志士仁人》之心路歷程時,楚天行所在齋舍,卻是不同景象。
楚天行身為齋長,為齋舍題一「問」字,號曰問齋。
他本意想的是,當下正處大變之世,百工技術快速發展,不少學說思想也是日新月異。身為學子,當有求學之心,多問多思,方能有所成。
但今日,楚天行只想讓他班上的同學統統閉嘴。
他這個班,相當於公子班,基本都是世家子弟出身。
就算因未曾覺醒天賦神通之故,沒能提前入道修行,卻也多少知道些修行之事。
所以,對於內功一說,他們並不怎麼好奇。
而在看了南奕所作《志士仁人》後,他們雖覺南奕寫得不錯,自身情緒也有些被文章帶動,但這群公子哥,仍舊冷靜。
因為,立場不同,階級不同。
雖然南奕並未挑明何為腐朽之頑疾,但公子哥們心裡門清,若真按南奕文章行事,所謂俠客,就算不特意針對各大世家,也一定會和世家產業起衝突。
已經入道的世家修士,目光長遠,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這些公子哥,多為世家庶出,且最後也未必能入道修行,他們眼下,自是不會當真往心裡追捧南奕文章。
不過,雖然不打算追捧南奕,但當著楚天行的面,這群公子哥,卻是最喜歡吹捧南奕了。
某種意義上,這群公子哥,甚至比平民班的南奕同學,還要能吹南奕。
直把南奕吹得天上少有、人間難尋,猶如謫仙降世。
甚至還有人,吹完之後,故意跑來問楚天行意下如何。
楚天行緊抿雙唇,生怕自己開口時,一個不注意就說出有**份的話語來。
南奕文章他也看了,拋開南奕憑此開闢新道的事實不談,楚天行心裡覺得南奕本人壓根就是在沽名釣譽。
他不否認南奕文章寫得極好,可他同樣看得出,南奕本人並非能夠殺身成仁的志士仁人。
當然,“沽名釣譽”這種評語,楚天行心裡想想也就是了,並不會當真說出口。
畢竟南奕著文《志士仁人》,只能說南奕支援乃至推崇志士仁人,卻不能表示他本人就是志士仁人。
憑此指責南奕沽名釣譽,就算楚天行敢想,他也不敢妄加評判。
可被迫聽著周邊人都在提及南奕,哪怕明知這些人是在故意拱火,楚天行還是忍不住心中有氣。
他亦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氣南奕,還是在氣這群拱火之人。
他只想讓這群人閉嘴。
好不容易捱到講師來上課,楚天行才勉強讓耳朵躲個清靜,不再聽旁人這裡說起南奕長,那裡說起南奕強。
而到了午間課畢時,眼見這些人又想來自個旁邊討論南奕,明吹捧實拱火,楚天行緊抿雙唇,立即起身去尋助教秦南衣,準備找秦南衣告假數日,等過了這陣風頭,再來上課。
結果,秦南衣也是一下課就動身往外走。
楚天行只能追著出了齋舍。
眼見秦南衣去向並非書院外,而是直奔書院另一邊的齋舍,猜測其是去找南奕,楚天行忍不住傳音問道:
“師姐匆匆而走,可是去尋南奕?不知師姐找他,是為何事?”
“確是去找南奕。再有數日,便是我家茶會。我想請他參會。”秦南衣稍微收慢了步伐,“你是有事尋我麼?若非是要緊事,直接傳音告訴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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