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為外力,非為賈德寧道友獨有,輕易便叫他人學了去,盜用不說,還改頭換面另行傳播。”
石洛夫慷慨發言時,牢記身份,在舉例說明之時仍舊不忘順口懟了一下大離王朝引入蒸汽技術的方式。
所幸今日酒宴不曾邀請外交司修士,南奕與蔣傑,聽了也只當沒聽到。
石洛夫繼續說著:“反觀道友真氣武道,不僅已然成勢,更是由道友無中生有親自開闢的新道,遠勝尋常學說流派。”
“道友道統源流不曾旁落,不僅眼下得以匯納氣運助力修行,便是入了玄階乃至地階,也仍舊可以作為修行晉升之資。”
“道友若是來我大坎,待遇絕不會在賈德寧之下,起碼也是從四品官身,而非離朝這般,只是給個從八品參知。”
聽到這,蔣傑輕咳了兩聲。
他組局酒宴,是想就南奕所著轉移石洛夫注意力,而非讓石洛夫當著他的面拉攏南奕。
南奕則是恍然,理解了石洛夫為何如此熱絡。
坎朝與大離,國情不同。
坎朝看重崇信之力,如果自身沒有開闢新學說的修士,普遍更願意抱團乃至抱大腿,加入其他流派分潤信力。
且學說流派不同於門派,只要流派觀點不衝突,一位修士完全可以掛名多個流派。
對於真氣武道,大離修士,普遍覺得是來搶蛋糕的;而坎朝修士,則會覺得是嶄新口味的蛋糕,想分上一塊嚐個味道先。
如果南奕要去坎朝發展真氣武道,估計很快便能招攬到願意兼修真氣武道的修士做源武者。
只不過,南奕一來不想像梵國修士那般削髮剃光頭;二來,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影響,覺得自個與坎朝修行理念也不太相合。
仙門修士修心為先,講究以道心映照法則。
在鬥法手段上,或許不如西境幻盟詭譎,不如東原玄宗霸道,也不如北荒梵國氣勢磅礴。但在南奕看來,仙門手段最為玄奇,也最是正道。
畢竟,證道成仙,要的便是煉虛合道,掌握法則。
就算仙門修士相對來說,法力最為有限,也可輔以詭器之力進行鬥法,若與另外三大王朝的同境修士相鬥,絕不至於說一定會落在下風。
所以,面對石洛夫的盛情相邀,南奕笑了笑,開口婉拒。
信力亦稱香火,乃是自身正向影響之民眾的散逸靈性之匯聚。
雖可化信力為法力,增進道行,卻不能全盤吸收,得摒棄部分有毒的香火。
北方坎朝,看起來適合傳教傳道,連修士也對真氣武道接受度高。
但在南奕看來,北方坎朝民眾愚昧,盲目好欺,雖能輕易提供信力,信力質量卻著實不行,摻雜太多有毒的香火。
而坎朝修士,看起來熱情,主動來投。可就氣修而言,所謂一氣貫之,實是可以較為輕易地變化法力性質。
得勢時,群修響應,好不熱鬧;一旦失勢,主動來投的修士,不費什麼功夫,便能輕易改換門庭、劃清界限。
所以,任憑石洛夫說得天花亂墜,南奕也只當耳邊風一般,不往心裡去。
見南奕完全不曾意動,石洛夫只好告罪,又飲了三杯酒,然後才將話題轉到上。
對於《大離雙龍傳》,石洛夫關注南奕之後,也瞭解了一二。
不過因為暫未出書,只是刊印在報刊上,太過零散,石洛夫也只大概瞭解到了一些前期劇情。
稍微問了問後續劇情大概後,石洛夫問道:“聽聞道友此書還待小修,準備改些人物細節?”
南奕點頭笑言:“道友若是有意,我亦可以為你定下金輪法王之名姓。”
在書中,為方便安插名姓,南奕只寫了金輪法王之稱號,可在修訂出書時補上名姓。
稍微思索了一會,石洛夫點頭稱善。
於修士而言,能助益修行之事,才是最為實在的事。甚至關鍵時刻,私事遠比公事重要。
石洛夫若能得到金輪法王這一馬甲,將銷往坎朝後的情況尚是另說,在離朝,卻將是離朝百姓提起坎朝強者時首先想起的人物。
光只這一點,就足夠說服石洛夫與南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