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月梅備了幾瓶酸梅湯讓江弦提上。
琉璃廠的老字號:信遠齋。
擱民國那會兒是信遠齋逸品,張恨水賊愛,曾寫過句‘一盞寒漿驅暑熱,令人長憶信遠齋’,這會已經在東城建廠,改瓶裝批次生產。
京城工業學院,校園坐落於京城四環的中關村,後來改了名字:京城理工大學,兵工七子之一。
這片兒現在還比較荒涼,一眼望去,既能看到各大研究所豎立的高牆深院,也能看到牛耕馬拉的田園風光。
十幾年後,有個叫劉強東的會在這兒賣盤。
一家人尋著工業學院的家屬院,和保衛科說明來意,簽了個字進去。
江弦吭哧吭哧跟在爹媽屁股後頭,臉上一百個不情願。
父母那點小心思他當然明白。
說好聽點叫走動。
說難聽點,那就是拉下臉求人託關係,給他解決工作。
“老江,是這家吧?”
“應該是,江弦,你去敲下門。”
“喔。”江弦答應一聲。
他像條老狗似得,磨磨蹭蹭挪去門口,胳膊軟的像麵條,手背松的像棉花,蜻蜓點水一樣,極敷衍敲兩下門。
“誰呀?”
一道清脆的女聲飄了出來,伴隨著仲夏的微風,蟲兒在叢中窣窣低鳴。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深紅方格子襯衫,鼻子高挺,齊肩短髮,杏眼深邃,落落大方又不時攝人心神。
“伱們怎麼不告訴我這伯伯姓朱。”江弦回過頭悄聲埋怨一嘴。
“你們找誰?”
“女同志你好,我們找朱教授,朱伯伯。”
“你們是...”
姑娘正遲疑著,身後又出現道高大中年男子的身影。
“老江!”
“老朱!”
“快請進、快請進。”
長輩們噓寒問暖,關心彼此身體近況,江弦屁顛屁顛跟在爹媽後頭,擠進這間六十多平的小屋。
“您喝茶。”剛才開門那姑娘,頗為賢惠的給他沏了杯高末兒。
江弦抿一口,感覺比拼夕夕50一斤還包郵的碧螺春都香。
“謝謝你啊,小朱同志。”
姑娘莞爾一笑,她還從未聽過有人這樣稱呼自己,杏眸一眨。
“我叫朱琳。”
果然。
江弦沒想到前幾天他才惦記了下,今兒就碰上真人了。
朱琳是誰?
就是那個風華絕代,‘你若睜開眼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的女兒國王。
在後世,素有“南龔雪,北朱琳”的江湖傳言,顏值在那個年代相當能打,是驚豔了一代人的“掛曆女神”。
當然了,這麼俏個丫頭,饒月梅、江國慶也都很喜歡。
倆人心思漸漸活泛,結果迎頭就被朱教授的夫人劉醫生澆盆涼水。
“江師傅,孩子現在從事什麼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