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照,江弦又和曹禺一塊兒逛了會兒,他今天心情不錯,兩人找了個亭子坐下。
閒聊得知,受日本日中文化交流協會協商,從今年開始,以後每兩年,中日兩國就要各派戲劇家代表團互訪一次。
今年是第一回,自然是曹禺這個京城人藝的院長作為團長帶團訪問。
曹禺一陣過意不去。
此前就已經錯過了很長時間給江弦的指導,這次又去日本,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你想去麼?”曹禺忽然提起。
“我?您是和我開玩笑吧。”江弦愣了下,老老實實的說,“我倒是想去,可惜我不是戲劇家協會的人。”
“要是想去的話,可以幫你安排一個工作人員的身份。”曹禺性格爽朗,“你應該多出去學習,多見見世面。”
工作人員不算在代表團團員名額裡,一般是年紀比較的大的團員的照顧人員,以及隨行的翻譯,算作是臨時出國人員。
江弦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無德不受寵,而且他也沒什麼一定要去日本做的事情。
曹禺沒想到會被江弦拒絕,他比較注重禮節,一臉歉意,“請見諒,我有些唐突了。”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
江弦嚇了一跳,“以後有機會,還請您一定帶我出去看看。”
晚宴很快召開,一開始大家還矜持著,等喝了酒,氣氛就鬆弛了。
不少學員拉著江弦,聊起了他的那篇《草房子》。
尤其是瞿小偉、郭玉道,他們尤其感興趣,因為他們都是寫兒童文學的作家。
“這樣的作品伱是怎麼寫出來的?我寫不來。”瞿小偉一個勁兒的說。
郭玉道削瘦,面色萎黃,精神多少有些不濟,“寫的真好,不論故事情節還是文筆都甚好,人物寫的也足夠鮮明。”
瞿小偉湊上來透露,“玉道同志還給你寫了文學評論。”
“是麼?感謝感謝。”江弦誠摯的說。
王濛喝了幾杯,興致勃勃的講述起他心目中的世界文壇排名。
“第一當然是托爾斯泰,托爾斯泰的偉大是毋庸置疑的。”
王瑤那標誌性的大煙鬥含在嘴裡,呼呼有聲,“你應該加個前提,把劇作家刨除出去,不然託翁和莎翁應該怎麼比較呢?”
“對,應該把劇作家刨除掉。”王濛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喝了口水接著盤點:“第二當然是陀翁,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爾斯泰是兩顆巨星,兩座永恆的大山。”
這話沒有人反駁,托爾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全世界公認的兩大文豪,其餘作家難以望其項背,無法與之比較,文學的至高寶座只有他們兩人有資格爭奪。
這會兒一桌子的注意力都被王濛吸引過來。
“第三呢?”
“第三的話。”王濛沉吟片刻,“福樓拜,偉**國文學的扛鼎之人。”
《當代》主編秦兆陽搖了搖頭,“不敢苟同,狄更斯應該排在福樓拜前面,狄更斯是英國的托爾斯泰,敢於向黑暗的現實開炮,怎麼能排在福樓拜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