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些,這裡可是燕京大學,是新思潮最熱烈的地方。
想到這裡,英達稍稍放下些心,又一頭扎進排演的工作當中。
日子漸漸後移,京城一點點的褪去寒冷,暑氣初生。
江弦又被梁左請來,觀看《天下第一樓》的排演。
“為了排好這個行當戲,我和王小平在全聚德體驗了一個禮拜的生活。”梁左給江弦說。
“是麼?”
江弦意外,“有什麼體會麼?”
“有啊。”
王小平給江弦說,他們本來構想的舞美中,舞臺當中是放一個大酒缸,大厚板子放在缸上當飯桌。
結果等他們切身瞭解了全聚德的店史以後,才感受到全聚德的氣派。
當年全聚德是老京城的四大飯莊之一,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去吃飯,舞臺上弄一酒缸搭臺當飯桌,顯然不合適。
於是又改成一張方茶几,一把靠背椅,一個凳子,中國最氣派的“一桌二椅”。
“行啊,夠用心的。”江弦肯定說。
他在教室裡看了一遍他們的排演,都是一群沒經驗的學生,演的十分青澀,條件也很簡陋,不過看得出他們都相當的用心。
“最後這個對聯怎麼在舞臺上表現,這個地方我覺得你們要好好想想。”
《天下第一樓》最高妙的部分,就是結尾這一幅對聯,就連曹禺和英若誠都說,這幅對聯一下就把整臺戲托起來了。
梁左和王小平沒有經驗,一頭霧水,覺得就那麼擺在舞臺上讓觀眾看見不就行了,還要怎麼表現?
江弦笑了笑,道:“怎麼表現這幅對聯,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琉璃月照銅錢街》的出版工作到了最後部分,書稿歷經三審三校,書號也申請了下來,進展原本很順利,不過卻因為出版前的座談會,惹來些麻煩。
這事和《銅錢街》當中李蘭德對於女性所表達的看法有關,李蘭德在文中的形象刻薄而毒舌,關於女性的那些看法相當之犀利:
“有腦子的人物都不娶討人喜歡的女人。”
“女人除了談情說愛就不會幹別的。”
“她們把愛情看得非常重要,還想說服我們,叫我們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愛情。”
“女人是我享樂的工具,我對她們提出什麼事業的助手、生活的侶伴這些要求非常討厭。”
這些話語的出現,非常符合李蘭德刻薄無情的形象,但卻使得一部分女性讀者,對這篇產生了極大的敵意。
在一次座談會上,一位復聯的女作家對《銅錢街》的這部分內容進行了嚴厲批評。
誰成想,會後這位女作家在京城復聯主辦的雜誌《京城婦女》上發表了一篇文章,針對《銅錢街》中對女性的不友好言論進行了指責。
《京城婦女》的發行量並不大,算是一部京城復聯的內部刊物,這篇文章的出現沒有引起大眾的注意,卻在復聯機關當中產生了極大反響。
復聯幾名幹部直接找上了作家出版社的門,把從維熙堵在了辦公室裡,從維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不得不先暫緩了《銅錢街》的出版,再想其他辦法。
江弦從從維熙那兒聽來這件事,哭笑不得。
他算是有點理解《黑神話》被衝的無奈了。
不過他這個人,從不吃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