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學員們的問題解決,女學員們的問題很大。
“偌大一個王府井,居然連一條女式泳衣都買不著。”鐵寧埋怨一句。
江弦想了想,“要不我去北影廠問問,北影廠應該有這一類的服裝,借兩件兒給你們。”
還真讓他藉著了,而且是這會兒挺流行的泡泡泳衣,衣服上有很多泡泡一樣的布料設計。
別以為這會兒的泳衣就全是保守的,還有紗質的泳衣呢,穿身上就跟透明的似得,特離譜。
坐著火車前往北戴河,到地方又有車來接,招待所面向大海,走過去只幾百米。
“好美的景啊!”
“這天真藍,這水真綠!”
“是啊是啊,水質比塞納河都好!”
文講所的學員們一看到這幅景色便激動起來。
江弦還是第一次來北戴河,此前一直以為北戴河真的就是條河,沒想到是海濱景區。
文講所所領導古鑑之,立即召集學員們開會,作一番講話,大意不外是讓大家好好休息,好好玩,注意安全,透過這機會,更進一步地互相瞭解。
說著說著,他還舉了一個例子,“喬典運也可以和王安憶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嘛!”
學員們鬨笑,王安憶年紀基本是學員裡比較小的,喬典運則是文講所最年長的一位學員,四十九歲,看上去不像刻板印象中的作家,反倒像個田裡的好把式。
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鬨鬧弄得不知所措。
江弦輕咳兩聲,很厚道的替倆人解圍,“古老師,其實喬典運同志和安憶同志經常聊天。”
晚飯後,江弦坐在李清泉同志的房間裡,給他講了講《京城文藝》現在的情況。
“我看現在的環境還算穩定了,之前我就提過,刊名不要叫《京城文藝》了,乾脆更名為《京城文學》。”李清泉開口道。
“《京城文學》這名字是更好一點。”江弦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件事可以在京城作協裡面提一提。”
翌日一早,江弦便被一群學員喊起來,換上泳褲去了海邊。
陳世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海里遊著了。
王安憶小聲嘆息道:“陳世旭這是想躲著咱們,他這段時間寫的東西真叫人忍不住的失望,怕是陳世旭的大勢,已如大江東去,再不復返了。”
她倒沒有看不起陳世旭的意思,她平日裡與陳世旭的關係不錯,這會兒頗覺得有些可惜。
陳世旭大概便屬於那種一出世一飛沖天,從此人生一路下坡的作家,不過他倒也豁達,與為文學犧牲一切的作家相比,他甘願當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家。
不一會兒其他學員那兒傳來訊息,說陳世旭遊得特別遠,結果讓防鯊網絆住了腳,多虧他命大,這才掙脫生還。
“你太大意了,這件事太危險了!”
“受傷沒有?”
“你看看,讓你脫離群眾,出事兒了吧。”
古鑑之很快聽說了這件事,趕忙開會叮囑學員們不要遊的太遠,要獻身也請為中國文學獻身。
這樣的插曲沒有影響大家遊玩的心情,當然,作家的玩兒也不叫玩兒,叫採風。
江弦和一群年紀比較大的學員躺在一塊兒曬著太陽。
北戴河的沙灘很不錯,沙粒很細、滑潤、均勻,潮退去了,就留下貝殼、海星、花石子。
“採風採了這麼久,你們現在有靈感了麼?”蔣子龍問。
一群男學員七嘴八舌,交流半天,靈感沒有,或許能寫一篇遊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