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人情味,好過分,你們好歹還是兄弟。”
那頂黑色的大傘再次撐起,隨著手腕的動作,碎雪從上面傾瀉而下。
男人動作在對著她時永遠溫柔,環著她往前走去。
四季常青的灌木後,眼影的綠色樹枝透出一點隱約的灰。
顧聿之聲線平靜,用三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問著:
“他今天應該也在老宅裡,老婆想見見他嗎?”
“嘩啦”一聲,有人踩到了樹枝。
地上的落雪早就被傭人打掃乾淨,可是這一會兒又落了薄薄的一層,踩起來會有些微微的滑。
姜梔枝專心走著路,回答的有些敷衍:
“無所謂,我對他不感興趣。”
顧聿之笑了一聲。
似有似無的視線掃過黑傘,落向某個方向,
“確實,可有可無的人,不見也沒關係。”
兩道身影沿著蜿蜒的小路走遠。
樹枝後的青年抬腿邁出,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眉眼微垂。
粼粼白雪,落了滿地。
幾秒後,他勾了勾唇。
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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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的祠堂很莊嚴。
點燃的香燭,深黑的牌位,紗質帷幔被風吹拂,紅光在風中搖曳,香菸嫋嫋。
大廳裡的柱子都是金絲楠木,雕龍刻鳳的圖案,浸染著古樸而陳舊的繁華。
從小到大,姜梔枝在記憶裡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小的時候她跟父親回過老家,姜伯耀家境普通,自然也不可能有祠堂,她只是在那個破舊的小村落裡攆過狗。
席家也沒有祠堂,不然按照幼時她跟席靳的調皮程度,連祠堂都能掀個天翻地覆。
這麼莊嚴的場合,姜梔枝難得老實得不得了。
她看著長身玉立的男人動作流暢的點了線香,眼簾低垂處有跳躍的燈火,映得半張臉橙紅一片,英俊中帶著暖意。
空氣中傳來檀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