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說話,是去還是不去啊。
離午時可就一刻鐘了,再不備車,只怕趕不過去。
李欽手上不斷用力,咔嚓一聲,筆桿斷裂,桌上雪白的宣紙,一片細密的墨點。
小廝頭飛速低下,別說問備車的事了,大氣都不敢喘。
公子這是怒極了啊。
“他一個以色侍人的東西,怎麼敢!”一而再的放肆!
李欽胸口不斷起伏,緊握的拳頭用力鬆開。
“去吉春樓。”李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外頭關於陸舟的傳聞,早已出了懷陵。
蕭國的密探,莫不都是死的!一個面首,還非得清河郡主點頭,才敢處置。
如此丟人的玩意,就該第一時間殺了!
李欽腳步極重,整個人如同行走的火山,路過的僕役,忙退到一邊,恭敬行禮。
作為李家的家生子,他們當然知道李欽不是外面說的那樣風度翩翩,但這般憤怒,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誰這麼大膽,敢在懷陵惹惱李家的繼承人,不要命了?
……
蕭國都城,蕭漪轉著撥浪鼓,薛陽在她身後,眼觀鼻,鼻觀嘴。
“郡主,可要給秦帝點警告?”
薛陽也沒想到,楊束膽子這麼大,在齊國攪動風雲就算了,還把郡主扯進去。
他跟在郡主身邊這麼多年,可沒聽說過叫陸舟的男寵。
什麼瞎話秦帝都敢編啊。
“他那個人,什麼時候怕過威脅。”蕭漪放下撥浪鼓。
“不能一棍子打死,就別同他說話,說了也白說,還受氣。”
薛陽看了看桌上的筆架,嘴巴張開,“郡主,我總覺得秦帝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全是假意,現在好像有幾分真情。”
“野心勃勃之人的真情,就如懸崖上開的花,美是美,但一個不慎,屍骨無存。”
薛陽思索著點頭,沒再說話。
他還是不如郡主冷靜,見楊束低了姿態,念著郡主,竟下意識的覺得他不會和以前那樣惡劣。
楊束想要天下,怎麼可能放過蕭國,眼下的和諧,不過是分身乏術。
別說三分真情,就是十分,楊束也不會停止征伐。
“郡主。”薛陽收斂了表情,手用力握了握刀,肅聲道:“秦帝如今在齊國,假死、改名換姓的,身邊的護衛絕對不多。”
“他此刻惹怒了李家,正是我們動手的時機。”
蕭漪微挑眉,朝薛陽看去一眼,這是把話聽進了心裡,且迅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