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武九爹一聽趙福生承諾,喜出望外:
“多謝大人!”
“你跟我詳細說說武立人的生辰,你可敢肯定他是7月31日出生的嗎?”趙福生問。
武九爹得了她承諾,此時異常興奮,聞言便篤定的點頭:
“敢!”
他說道:
“不瞞您說,我早年前是走山貨的,我們村窮,許多貨郎都不來此地,早年附近幾個村子便約了人一起進城賣些山貨。”
武九爹指了指身後的狗頭山:
“那年我跟我家婆子一起進城,不巧便遇到了武大通,他說他在一處紙人鋪做活,如今的東家很是威風。”
武大通早年在村子不如意。
他年少失父,家境貧窮,村中與他一道長大的孩子很多都看不起他,養成了他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大的性格。
事隔幾十年後,昔日的夥伴在城中相遇,武大通跟對了東家,很是威風得意,哪有不炫耀的?
“我開始不信,當他吹牛。”武九爹說話時,遠處有人取了火把回來。
人群見不得他一人得到獎勵,都心急的催著趙福生往武立人家走。
“邊走邊說。”
趙福生招呼了一聲,武九爹就點頭應道:
“我們村早年都知道武大通這人不靠譜,這個人就喜歡出風頭,真話假話根本分不清的,大家都覺得他是個盲流。”
人群內幾個村中老頭聞聽這話,俱都點頭應和,武大敬也答了一聲。
“他見我不信,便非要拉我去看,不過他說他的東家脾氣古怪,讓我到時躲在暗處,隔著門縫看一眼就成了。”
武九爹似是想起當年情景,心中也覺得有些恐懼,不由抓了抓臉頰,將暗黑的臉膛抓出數條印痕,火光之中,似是有皮痂飛了起來。
但這會兒大家的心神全在減免稅賦及武立人家的事情上,除了趙福生之外,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
“我當時閒著無事,便跟了他去,他的東家不止是賣紙人,還賣一些古怪的燈籠。”
“生意做得倒挺大,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瘮人——”
武九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
“那屋子黑不溜秋,我年輕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當時還真被嚇到了。”
他進屋之後,武大通拉他藏進一間廂房中。
“你見到他東家了?”
“見到了。”他點頭:
“一個白頭髮老頭兒,穿了一身漆黑的衣裳,袖口很大,當時雙手一疊,幾乎要拖地了,看著像是拖了一塊棺材板橫擋在身前似的。”
他比劃了一下,趙福生心中一動。
村裡人的言語樸實,說話的形容詞也不大豐富,但武九爹無意中說的話卻令趙福生想起了自己在城南宗祠的無頭鬼案之中的疏忽之處。
白髮老頭、一身漆黑的衣裳,她想起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紙人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