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在蒯良村宗祠與紙人張打交道的情景,此人遇鬼之後身體像是一盞被點亮的人形燈籠,那模樣怎麼看也不與‘人’沾邊,倒像鬼更多。
極有可能紙人張已經厲鬼化。
趙福生想到這裡,心中又生出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說不定紙人張自己已經是一個‘活著’的鬼物,他利用自身的厲鬼氣息,將鬼戲班剋制住,令鬼戲班陷入沉睡,方便他運輸。
鬼戲班被送到夫子廟後,他將其藏好,再利用鬼燈避鬼的特性逃走。
唯有這樣,才說得通他如何能指引一個厲鬼將鬼戲班剋制住。
但這樣的猜測也有漏洞。
“漏洞?”
劉義真聽到這裡,皺了下眉頭。
趙福生微微點了下頭:
“按照我們原本的預測,無頭鬼的品階達到了災級。”
且無頭鬼的法則特殊。
它除了殺人,對於厲鬼的力量同樣也有一定的剋制之力,這使得無頭鬼本身就是一個極度棘手的存在。
劉化成的情況特殊。
他的一生極具傳奇性,從富可敵國到最後困守家廟;利用佈施冊人為造鬼、殺人如麻,卻又謹記自己當年對於大漢天子的承諾——一生看守無頭鬼,直至生命的終結。
而他死後隨即厲鬼復甦,且與孟婆一樣似是天生的鬼物。
死後大凶,憑藉生前所造下的殺孽,攜帶伴生的大凶之物不說,且能與無頭鬼旗鼓相當。
趙福生還沒有點到正題,但劉義真卻隱約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
“你祖父在生前與無頭鬼頗有‘淵源’,死後相伴相剋,剛好達成平衡。”
這種平衡極巧妙又脆弱,稍有差池便會被打破。
“這個時候紙人張引著鬼戲班前來,為什麼沒能將平衡打破呢?”趙福生笑著問。
劉義真若有所思:
“紙人張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夫子廟。”
如果他將鬼戲班送來之後便走,那他要做什麼樣的佈置,才能使得夫子廟既能容納三個厲鬼同時存在,而平衡又能恰巧不被打破呢?
趙福生看了劉義真一眼:
“如果我來做這個事,我會提前準備一個壓制厲鬼力量的大凶之物——”
她說道:“再準備一個鬼燈,先用大凶之物壓制夫子廟內其中一個鬼的力量品階,在平衡打破的同時,借鬼燈隱形。”
鬼燈能避開厲鬼感知,十分厲害。
趙福生曾在蒯良村的黃泉河底看張傳世用過一次,當時張傳世點著鬼燈,從災級的厲鬼莊四娘子身側逃走。
紙人張是鬼燈的製造者。
如果他將鬼戲班引到夫子廟後,先以自身厲鬼的一面將鬼戲班鎮住,同時以大凶之物削弱其中一個厲鬼的品階、力量,在無頭鬼、劉化成平衡被打破的瞬間,紙人張隨即以鬼燈遁逃。
這樣一來,三鬼鼎立。
“假設鬼戲班就是才剛失蹤不久的紅泉戲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