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好像與‘紅’特別有緣。”
她意有所指,劉義真怔愣住:
“這話怎麼說?”
“天現‘紅’霞,手持‘紅’冊,死後睡的是‘紅’棺——”
趙福生這話一說完,劉義真竟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這只是巧合——”
趙福生並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冷不妨問:
“他在世時,聽戲嗎?”
“戲?”
趙福生的思維跳躍,從鄉俚傳聞突然又到與‘戲’相關。
因涉及到夫子廟有鬼戲班的存在,一聽‘戲’字,劉義真的心絃緊繃,頓時不敢疏忽大意。
他總覺得趙福生話裡有話,當即認真思索了片刻,才慎重說道:
“你也知道,我出生時,劉家已經家道中落——”
從這一句話,趙福生就聽出來劉義真明白自己言外之意了。
“我爺當時已經是夫子廟的廟祝,麻煩纏身。”劉化成當時的心願估計就是安撫好無頭鬼,不能使無頭鬼厲鬼復甦,所以他壓根兒沒有功夫去聽什麼戲腔鑼鼓。
“但劉家當時在萬安縣是大戶,按照規則,縫年過節是要請戲班子入府慶祝。”
若是遇上大壽,更是會提前幾年邀請大的知名戲班子。
畢竟此時交通不便,戲班子天南地北的跑,不提前預定,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人的。
趙福生聽到此處,順口就問:
“比如你爺六十大壽的時候。”
劉義真想了想,點頭:
“對。”
“你爺六十大壽時,邀請的是哪個戲班?”趙福生又問。
“哪個戲班?”劉義真被她的問題難住,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
他解釋:
“我出生的時候劉家已經沒落,族人分散大漢朝四處,幾乎斷絕了往來。”他提起這些往事,眼裡也閃過一絲寂寞,但很快這絲失落被他強忍了下去:
“很多叔伯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甚至也不知道我爺後來還活著。”
趙福生點了點頭,問他:
“你爺在生時沒有提過嗎?”
劉義真微微搖頭:
“沒有。”
他說:
“我爺在生時說得最多的,是交待我‘喂’好要飯鬼,看好要飯鬼,到了後來,則是交待他老人家死後一旦厲鬼復甦,如何安置他——”
他說完,終於忍不住問:
“福生,你問起戲班,是覺得我爺在世時,與紅泉戲班有瓜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