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鎮出事後,僅死了李家人——如果後續鎮上有人接連死亡,此事早就上報,不可能沒引起龐知縣的注意。
流土村中也只有楊鐵漢一家死了。
據王渾回報,村裡其他人也沒有事,也就是說,鬼物殺人只以一家為主體。
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就連當日要飯衚衕煞級的要飯鬼也籠罩了一個鬼域,將夫子廟之外的要飯衚衕困在鬼域內。
趕車的範必死提出建議:
“是不是無頭鬼——”他提起這個名稱時,心中隱約覺得有些彆扭,想了想又換了個稱謂:“是不是食頭鬼品階太低,形成的鬼域不成氣候,王渾本身是差役,又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本身陽氣重,沒有受到鬼域影響,所以順利脫身呢?”
什麼血氣方剛、陽氣重——
範必死這些話聽得劉義真一愣一愣的,問他:
“你怎麼知道?”
範必死一臉誠實:
“我亂說的。”
“……”劉義真一臉無語。
“好了,別胡扯了。”趙福生搖了搖頭,目光深深的看了範必死一眼。
最初的範必死對鬼禍可是避之而唯恐不及,如今竟然也能參與討論,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變化。
她並沒有點破,而是道:
“厲鬼情況未明,範大哥說的情況也不能完全排除,興許也是原因之一。”她神情嚴肅:
“但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
“什麼可能?”範無救好奇的問。
趙福生說道:
“興許厲鬼已經展開了鬼域標記,只是我們目前看不到而已。”
她話音一落,範必死想到她說的可能性,不由毛骨悚然,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聲:
“怎麼可能——”
厲鬼的存在本來就已經令人類備感棘手了。
鬼物處於有形與無形之間,與人類的力量完全不對等。
如果不是人類借鬼打鬼,在面對鬼的屠殺時,人類早就一敗塗地。
在面對厲鬼橫行的威脅下,大漢朝傳承了數百年的經驗是後人很好的保命資本。
而這些經驗中,厲鬼的存在、殺人法則都是固定的,鬼域、厲鬼標記都有跡可尋。
一旦發現厲鬼復甦,趁鬼域沒形成前,人類還有逃生、保命的機會。
可要是像趙福生所說,流土村的食頭鬼案中的厲鬼如果標記法則毫無痕跡,且鬼域的展開神不知鬼不覺,令人無法提前窺探端倪——那麼這個事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這無異於是推翻了大漢朝以前的一部分認知。
這樣隱匿的、未知的厲鬼,無法捕捉,難以驅使,一旦遇到,便會陷入被動局面。
“這不可能——”
範必死拼命的搖頭,與其說他是在說給馬車內的其他人聽,不如說他是在說服自己。
“這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得到了流土村看了才知道。”
趙福生雙眉緊皺:
“少春的‘嗅覺’靈敏,他在王渾身上聞到了危險的氣息,我們就要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