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生如今手頭緊,萬安縣要用錢的地方又多,如今城內牲畜、物資樣樣都缺,就是鎮魔司內也沒有幾匹像樣的馬。
為了辦這砍頭鬼案,今日去流土村時已經損失了一匹好馬,如果此時要是再死一匹,趙福生就損失慘重了。
孟婆也不敢大意,走到馬匹旁邊。
她伸出粗礪的手摸了摸馬的腦袋,夜色下,孟婆的手掌心泛起血光,血霧碰觸到馬匹身體的剎那,便隨即被吸入馬頭之內。
先前倒地而死的馬立即復甦,再抬起腦袋時,那大眼睛已經由黑轉紅,透出幾分邪性。
本來死前還有氣無力的馬匹蹬著四蹄,重新站起。
趙福生一見此景,先是鬆了口氣,接著又有些頭疼:
“這馬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她愁眉苦臉的:
“若是死了,得早些回去,以免到時死久了賣不上價錢。”
趙福生的話令得張傳世吃了一驚:
“那我怎麼辦?”
趙福生擺了擺手:
“你不會死的。”
她說得這麼篤定,令張傳世心中一喜,只當她有了把握,緊張的神色鬆懈了幾分,竟笑著問:
“大人怎麼知道?”
趙福生道: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禍害遺千年。”
張傳世懵了一下,不明就裡,轉頭去看劉義真:
“大人這話啥意思?”
劉義真好心向他解說:
“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她意思是說你不是好人。”
“……”張傳世不服氣:
“我怎麼就不是好人了,我賣棺材的,香燭紙人也有,送死人最後一程,乾的是積陰德的事——”
劉義真默默道:
“換句話說,你連死人的錢也賺——”
張傳世被他擠兌得面上無光,頓時急了:
“嘿!你這人說話怎麼跟小范一樣——”
“好了別貧了。”趙福生打斷了二人鬥嘴,看了看四周:
“這地方邪門,別久留了,還是儘早迴歸正途才是。”她說完,感覺眼睛酸澀,一股睡意湧了上來,她強行將嘴抿緊,不在此時打呵欠,怕嚇著了眾人。
“義真,你乾脆將棺材綁到馬背上,牽著馬走。”趙福生對劉義真說完,又看向張傳世:
“老張,你看看這是哪個地兒?熟不熟悉?”她說完,又指了指地面:
“這裡的路不對頭,帶著死氣,有腐臭,還有煙火氣。”
張傳世低頭看了一眼,又伸手去抓了一把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