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生目光落到她兒子身上:
“今年可是你的本命年。”
“是。”她溫順的應。
趙福生笑道:
“可得辦兩桌宴席,慶祝、慶祝。”
她在問話的過程中穿插了兩句玩笑話,果然令精神緊繃的陳多子鬆懈了少許,她抿唇而笑,答道:
“我娘說本命年是劫難年,可得要靠熬呢——”
說完這話,她又怕自己這樣的輕鬆態度太隨意,又想驚站起身:
“大人——”
“沒事,說笑而已。”趙福生抬掌一壓,示意她坐下,接著再道:
“你似是很在意你的母親。”
“畢竟是自己的娘,誰又不在意呢?”她說道:
“我娘命苦,一輩子沒生個男丁,我爹在世時,左鄰右舍都笑話我們家絕了後的,將來是孤寡一門。”
趙福生雖說沒與她聊幾次,但兩次與她接觸,都覺得她講話輕聲細語,脾氣很是溫柔。
可這會兒提起此事,她終於隱隱流露出幾分氣憤,說得臉頰泛紅,語氣急促了些。
但剛一說完,她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連忙惶恐道歉:
“大人,對不起了,我實在是、我實在是說錯了話,怎麼在大人面前這樣胡言亂語。”
趙福生笑了笑:
“你儘管說就是,我不怪你。”
“多謝大人。”陳多子答了聲謝。
話雖如此,她的表情卻又恭謹了許多,顯然又對自己進行了自我剋制。
“你的名字叫多子,你妹妹呢?”趙福生問完,陳多子就道:
“她叫來子。”
從名字聽來,陳多子的父親當年確實很想要兒子。
劉義真揹著棺材靠艙而站,專心的聽趙福生與陳多子的對話。
他知道趙福生主要的目的在於盧育和的長女在上陽郡的婚事,但她並沒有單刀直入,而是問起陳多子的生平。
這一段對話給劉義真一種感覺:彷彿趙福生在意陳多子的家庭瑣事更在意於上陽郡鬼案本身。
他心中有些不解,但他與趙福生辦過十里坡鬼案,曾見她抽絲剝繭一般的從案件細微處入手,層層深入鬼夢,接近喬越生本體,並且最終成功脫困。
由此種種,足以證明趙福生辦事絕非天馬行空,而是心中自有一套章程。
武少春也在認真傾聽。
從解決噁心鬼案後,他嚐到了辦案成功的滋味兒,很是積極的在學習,試圖多增加經驗,後期以便自己辦案時更多保命的機會。
“你爹在你八歲這一年去世,你妹妹想必比你小不了幾歲吧?”
趙福生話音一落,陳多子就道:
“小了我兩歲。”
“我看她梳了盤發。”趙福生道。
梳了頭髮,意味著陳來子嫁了人。
可一個出嫁的女人卻跟著母親一道生活在已經出嫁的姐姐家,這情況顯然不對勁兒。
陳多子就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