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同聽到這裡,心裡卻是一顆大石落地。
他不怕辯解,卻更怕沒有辯解機會。
聽到趙福生髮話,他臉上露出慶幸之色,連忙就道:
“大人,我聽到盧家事發時,是在七天之前。”
昌平郡的郡守知道他忙於鬼胎案,不敢因盧家的事來觸他黴頭,致使丁大同悉知此事晚了些。
等到他聽說盧家鬼案時,心都涼了半截。
當時正如趙福生所猜想的一樣,他第一反應是要將這樁鬼禍趕出昌平郡。
只要不在他的地界上出事,無論落到誰手裡,盧家人死與不死都跟他無關。
昨夜是個重要的轉折。
“大人,我畢竟是昌平郡鎮魔司的將領,盧家也是正經繳納稅銀的人——”
他無奈道:
“如果有路可走,誰又想死人?”
盧家的鬼禍至今沒探出苗頭,他當時派胡容去盧家探過底,也見過盧珠兒,但壓根兒沒在她身上感覺到厲鬼煞氣。
說到這裡,丁大同抬起頭來,看向胡容,向他使了個眼色。
胡容扭了一下腰,鬼使神差的看了趙福生一眼,接著伸手拉了拉衣領,將胸口勉強包住了,這才道:
“大人,盧珠兒身上展現異樣,照理說是被厲鬼法則標記。”
但凡被厲鬼法則標記的人,總會與尋常人有區別,可是胡容當時沒有感應到她身上的煞氣。
“不過我馭使的鬼怕她——”
他遲疑道。
“我已經借用過數次厲鬼能力。”
胡容馭使的是個復甦的女鬼,法則是殺人剝皮縫製一個唯妙唯肖的‘人’。
一旦縫成之後,這個‘人皮’內會成為一個特殊的儲物空間,能將萬物裝載進去——這個萬物包含了大凶之物、厲鬼等。
他馭使的厲鬼原本隱藏在他影子中,可隨著胡容藉助厲鬼力量次數的增加,厲鬼在逐漸復甦,已經影響到了他的言行。
且他時常都控制不了鬼的力量,有時甚至意識會斷聯片刻,等甦醒之後,發現自己不知從哪兒取了張血淋淋的皮,拿了根針在縫製。
……
胡容處於一個即將失控的境地,之所以沒有完全失控,完全就是因為丁大同能壓制厲鬼。
此次丁大同將他派去盧家,也恰巧因為他的特性——越是即將厲鬼復甦的人,便已經類同於鬼,他對於鬼的氣息、感應會更敏銳,興許能瞧出一些端倪。
可惜胡容去了盧家,最終無功而返,這越發讓丁大同明白這個案子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鬼禍即將發生,可是我實力不足——”
丁大同苦笑:
“昨夜我見了大人實力超群,才生出這樣的念頭。”
“悔不該瞞大人,可我實在無計可施。”丁大同嘆了一聲:
“有萬安縣諸位在,加我昌平郡四人,這樣的實力比徐州府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我們都處理不了,那麼盧家所到之處,也只是一場禍患而已。”
他說完之後,強忍住想抬頭去窺探趙福生神情的念頭,跪伏在地,等待趙福生的裁決。
許久靜默無聲。
丁大同逐漸不安,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正當他按捺不住,想要抬頭去看趙福生的表情時,突然眼角餘光見到她挪了下腿的坐姿。
‘悉索’聲響中,趙福生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