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雙瞳立時變成血紅,血光在她雙眼中蔓延開來,她身上煞氣騰騰,莊四娘子的鬼影出現在她身後。
“我收到了一封信——”
蒯滿周說完,將雙手五指大張,舉到了自己的面前。
可她的雙掌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信的影子。
“信不見了。”
小丫頭說完,正想跳落下地,趙福生搖頭制止了她:“那是厲鬼的家書。”
說到這裡,她對於沈藝殊相關的鬼案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
她說道:“先不管信的去向,滿周,你將人喊醒,我估計稍後還會再發生異變。”
此時不是她詳細解釋的時候,而她面對的又是蒯滿周——小孩對周圍的一切並不感興趣。
她聽到趙福生的吩咐,只點頭應了一聲好。
蒯滿周的長髮飛揚,半空中突然出現了無數細細的黑色髮絲。
黑色細鬼線所穿透之處,將紅霧扎碎。
鬼線飛快的穿過孟婆、劉義真及範氏兄弟、陳多子的腳下,將眾人腳上所穿的鬼鞋一一脫下。
眾人立即從鬼夢中驚醒。
“大人,我剛剛收到了一封血書。”
範無救一醒之後,隨即從椅子上彈跳起身。
他說完,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他掌心上空蕩蕩的,並沒有血色家書。
“咦,信呢?”
範必死麵色凝重:“我也收到了。”
“我也收到了。”劉義真點頭道:“先前大小范將吳家‘清理’乾淨後,我看到有血月出現,隨後你們陷入了沉睡,我收到了一封帶血的書信——”
他說完,嘆了口氣:“看樣子我也成為鬼信使了。”
範必死見他神情平靜,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想笑。
他原本最是怕鬼,也是怕死的,可從這大半年的時間以來,竟覺得遇鬼、辦案甚至都變成了稀疏平常的事。
如今鬼都打了,昌平郡一路行來也遭受了不少厲鬼法則——既有紅鞋鬼案被標記,又有東屏村水鬼腳印之謎,如今再被沈藝殊標記,成為鬼信使竟然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眾人正說話間,陳多子的目光落到孟婆的身上。
鬼鞋、血信出現的剎那,這一路行來對於這樁案子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的眾人已經知道自己入了套。
大家正警惕之際,卻發現孟婆還沒有醒。
她臉上、身上都散逸出血紅的薄霧,整個人靠向椅子背,腦袋歪斜向右側肩膀,臉搭著肩睡得很沉,甚至發出了細細的鼾聲。
“孟婆還被鬼信使的力量困住了?”
劉義真皺眉問了一聲。
“不像是。”
趙福生觀察了一眼,搖了搖頭,應了一聲。
她定定看了孟婆一眼,孟婆的神色安詳,如果不是那細細的鼾聲,她像是一個死人。
“唉。”趙福生無聲的嘆了口氣:“孟婆可能陷入了一場美夢裡。”
吾之砒霜,彼之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