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是現成的,鬼戲班的桌椅迅速的將孫府的‘喜宴’取而代之,一個個原本坐著吃席的‘來客’迅速變成了鬼戲班的座上賓。
戲臺子搭建,一個個鬼花旦搖曳著站到了戲臺上。
鑼鼓‘咚鏘’響起,原本要離開此處的孫紹殷一下就被鬼戲班‘拉’住了腳步。
達到了災級的鬼戲班是十分可怖的——對鬼的誘惑力也達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孫紹殷僵硬的拖轉著並不協調的身軀,緩緩往戲班子的席位上走。
它的情況特殊,被柳春泉引領著坐到了距離戲臺最近的位置處。
封神榜的提示音響起:
一場大夢夢生平。
對孫紹殷來說,人生四喜: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這一切他都差點兒得到,卻在即將獲得時,又失去了。
四喜變四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他寧願糊塗的死,也不想清醒的活。
興許鬼戲班的存在,能給它帶來些許慰藉。
孫紹殷的生前,最遺憾的是他大婚之時,因為受到種種影響,未能大張旗鼓的辦。
他聽說天下有個名戲班,名叫黃泉戲班,班主柳春泉最擅經營,養出數代百靈,嗓音、身段俱是天下無雙。
孫紹殷想在自己的婚禮上請來黃泉戲班,為未婚的妻子沈藝殊唱一臺戲。
……
趙福生請出戲班的舉動,恰好迎合了孫紹殷生前未了的遺願,令它順從的坐上了戲桌,被收入戲班之中。
孫紹殷一被制住,時光的迴圈被打破。
被困在時光內二十多年的湯祖望立即復甦。
只是它還未來得及施展法則標記、殺人,隨即鬼戲班的唱腔便傳及鬼域的每一處。
湯祖望同樣也受到了鬼戲班的引誘,緩緩往戲班行來。
鬼戲班的影響力還在擴大。
隨著孫府的案子一解決,意味著壓制了金縣二十多年的平衡被打破。
陰霾之下無淨土!
大漢朝苛捐雜稅沉重,每年各式各樣的徭役名目繁多。
百姓怨氣深重,使得這人間成為蘊養厲鬼的溫床。
人生前受盡苦難,死後厲鬼復甦。
活人走投無路,受朝廷壓迫,受大戶盤剝,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底下的百姓有苦無處訴。
厲鬼復甦後無節制的亂殺人,於是鎮魔司應勢而出。
這個專為鬼而生的存在,最終也成長為壓制在百姓身上一座沉重的大山,形成了惡性的迴圈,將大漢朝籠罩在陰霾之下。
這種可怕的惡性迴圈形成一個龐大且自然的機制,如同一種枷鎖將每一個人裹挾其中,令人、令鬼都無法逃脫。
二十多年來,金縣壓制了不少的鬼禍。
一個湯祖望坐了下來,緊接著是第二樁復甦的鬼案、第三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