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道:
“我從帝京來的。”
他的話令得丁大同心中一跳。
上陽郡的情況特殊,只要不是傻子,便知道這裡的狀況有些不大對頭。
錢忠英這樣的精明人來了都想跑,只是跑不掉罷了,這個人看著精明,卻從帝京那樣的安全之所而來,偏要往上陽郡鑽,興許是有緣故的——
想到這裡,丁大同連忙起身,湊到趙福生身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大小姐,可能是那位——”
他想到帝京派來接應鎮魔司的大將,正要再說兩句,卻聽趙福生道:
“問一問就知道了。”
說完,她再問:
“你姓什麼?”
“我姓謝。”男人微笑著道:
“你們可以喊我一聲謝先生。”
“什麼?!”張傳世發出驚呼。
“什麼!”胡容也道。
接著劉義真也坐不住了:
“福生,帝京來客,又是姓謝,可能就是要接頭的那個人。”
丁大同點頭:
“可能是謝大人——”
趙福生也心生狐疑。
眼前的男人承認身份得太痛快,且問什麼答什麼,回答的話像是標準的答案——知道她想聽什麼便說什麼給她聽,過於準確,反倒令她感到有些不對勁兒。
她並沒有急於表露身份。
謝先生聽到劉義真對趙福生的稱呼,又挑了一下眉梢:
“福生?姓什麼?”
“姓趙。”
趙福生點頭,她上下盯著男人看:
“謝先生,我剛聽趕車的張巡說這一路程序至少還有半里路,這會兒天色不好,入城後還得另尋落腳處,你要不要上車來我們同行?”
她話音一落,那謝先生眼睛一下睜大,露出驚喜之色:
“如果是這樣,那可太好了!”
說完,他快步上前。
張巡遲疑了片刻,將馬勒住,車輛停了下來,等他靠近。
他三步並作兩步,動作利落的爬上馬車。
一上車後,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凍得車內眾人打了個寒顫。
“諸位,對不住了,我在這大霧中已經走很久了,有些地方還在下雨,衣襬都溼透了。”
謝先生主說完這話,揪住自己一大截衣襬用力一扭——‘嘩啦’的水聲被擰了出來,水流漆黑,順著車板往下流。
他倒是有分寸,坐在外頭擰完衣裳了,這才屁股挪得飛快,鑽進了車中。
車裡擺了一個燃燒的碳盆,溫度不低。
‘呼——’謝先生髮出長長的呼吸聲,肉眼可見的臉色放鬆了許多。
他手裡原本緊撰金鈴不知藏到了何處,兩手放到了烤火盆上,隨即自來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