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越來越近。
劉掌櫃呼吸急促,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撰緊,正當他腦海一片空白之際,突然見大門處血光一閃,接著房門‘砰’的重響了一聲。
彷彿有一股外力撞到了大門上。
所有人的身體顫了一下。
可是這定安樓的大門並沒有被詭異的力量撞破。
門板上開始滲出暗紅的血液,血液之上青煙流淌,順著門板往下滴。
血液彷彿源源不絕,頃刻間將門縫堵死。
門縫一被鬼血封堵,那門板處滲血的速度卻並沒有停止。
血光順著定安樓牆壁四周逆行而上,須臾功夫,竟攀爬至屋頂橫樑——形成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筋脈血管,布成一處天羅地網,將整個定安樓包罩在內。
四周盡數都是血光,青氣纏裹在無數血紋之中,將定安樓內的燈光都映成了血紅色。
“……”
武少春、劉義真等人瞠目結舌的望著這詭異的一幕,久久無法言語。
他們跟在趙福生身邊的時間久,也都見識過門神大發神威,可今夜門神的力量相較以往又強大了數分。
範必死眼中帶著震憾,心中暗忖:看來金縣一行,大人的門神恐怕已經晉階。
“這就是受了香火祭拜的鬼神的力量嗎——”劉義真心中也激動無比。
眾人被密實的血光包圍其中,彷彿置身於鬼神烙印的肚腹內。
這本該是危險至極的一幕,卻因趙福生將門神二鬼請封且徹底掌控的緣故,反倒變得令丁大同等人無比的安心。
謝先生也難掩吃驚,自言自語道:
“雙鬼的存在已經是世間罕有,這二鬼受她馭使,她卻半點兒沒有厲鬼復甦的徵兆。”
他皺緊了雙眉:
“我當年學……兵解自身才保住意識不泯,她是怎麼辦到的?”
說完,又長吁短嘆:
“我不服、我不服啊——這還只是一個鬼印,而非鬼物本身。”
張傳世聽得眉梢直跳。
他不安的看向謝先生的臉。
這個來歷怪異的‘年輕人’此時五官都開始亂抖,隨著謝先生皺眉,那眉毛也像是要往下掉。
張傳世忐忑的伸手往他下巴處接,同時勸慰:
“老祖宗,人跟人是不同的,咱們家這位大人是天降神明,鬼的剋星,她一赴任,就解決了幾樁鬼禍,你說你跟誰比不好,跟她比干什麼呢?”
謝先生聽聞這話,不服氣:
“誰年輕時候不是個天才呢?”
“天才也分三六九等,咱們大人顯然是個甲等。”張傳世小聲道。
說話的同時,謝先生臉皮抽搐,一小簇眉毛連皮帶毛飄落下來,飛到了張傳世的掌心上。
見謝先生沒有察覺,張傳世微不可察的吹了口氣:‘呼——’
那一小撮眉毛便晃悠悠的飛起,正飛出張傳世指縫間時,卻不知何時被一隻手抓在了掌心裡。
謝先生將眉毛抓住,小心翼翼的展開,粘回了自己的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