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六叔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守強,莊守強,年紀輕輕,很會喝酒那小子。”
“對對對。”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似也想起了莊老七,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很老實一個人,前年過年前,走親戚時,大家喝了一杯。”
村裡其他人也接話。
大家提起熟人,氣氛頓時又熱烈了些。
趙福生不動聲色的觀察,蒯六叔說完之後,似是有些緊張:
“這、這小子難道在縣裡惹了事?”
他起身搓手:
“大人莫非來這裡,是要我們花錢贖他的?”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頓時笑容一滯。
“今年手裡錢不多了——”六叔娘身後一個女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接著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回頭喝斥她:
“住嘴!”
“大家都是親戚,如果莊守強真的犯了事需要錢贖身,湊一湊還是能行的。”村民之中,一個男人說道。
提著叉子的蒯滿財沒有進屋,而是靠在屋門口,聽到這話有些不大高興:
“可他是姓莊的,和我們姓蒯的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我們蒯、莊兩家可是姻關。”蒯六叔的一個兒子答了句。
蒯滿財就道:
“以前說是姻親也就算了,如今莊家村的人怎麼還有臉說這話呢?”
“你給我閉嘴!”蒯六叔聞言大怒,站起身臉紅脖子粗的喝了一聲。
他在村裡威信很高,一說話後,村中其他人頓時不再出聲。
“大人,莊守強確實與我們有親戚關係,這小子也算我看著長大的,是個老實人,如果他惹了什麼大事,需要錢贖人,大人說個數,我們村子湊一湊,看看能不能擠一擠。”
蒯六叔發話道。
趙福生仰頭盯著他看了半晌。
這老頭兒神色坦然,目光清正,看起來著實不像是個滿腹壞水的老人。
她心念一動,搖了搖頭:
“不用了,他應該用不上錢贖身。”
“犯這麼大事?”蒯六叔聞言一驚:
“他到底幹了什麼?”
“他死了。”趙福生回應。
她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俱皆愣住。
抱著孩子的六叔娘也有些不知所措,那先前提起‘莊家村’時滿臉不快的蒯滿財也不敢出聲。
蒯六叔開始有些不敢置信,隨後眼中露出驚慌惋惜之色:
“他、他怎麼死的——”
“他是被厲鬼殺死的。”趙福生說完這話,蒯六叔家中陷入死一般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