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請,就恭敬不如從命吧。”邵勳雲淡風輕地說道。
庾文君亦對羊獻容致謝。
“我一人空居廣成宮,尋常大半年見不得外人。庾夫人既來,歡喜還來不及呢。”羊獻容說道。
司馬脩褘默默站在後面,一直沒說話,只是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邵勳和庾文君。
“那就走吧。”邵勳無奈道。
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日頭西斜之時,便來到了廣成湯。
沒過多久,庾文君的四個媵妾帶著衣物及日常用具趕了過來。
幾人在院子裡說個不停,嘰嘰喳喳。片刻之後,便踩著石板臺階,一個個進入了冒著氤氳熱氣的溫泉內。
邵勳換了一身袍服,坐在窗前,看著池中的五條小白魚。
不一會兒,襄城公主司馬脩褘也在婢女的陪侍下,入到了池中。
邵勳不知道該不該收回目光。
腳步聲響起。
邵勳扭頭看向門口,羊獻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長秋……”邵勳喊道。
羊獻容走了進來,跪坐在他對面,悠悠說道:“要我穿皇后禮服的時候,就巴巴地跑過來。玩膩了之後,一去就是一年,人影都見不著。”
“現在時機不對。”邵勳辯解道。
羊獻容冷笑一聲,道:“你要等什麼時機?等到什麼時候?”
“你在外間逍遙快活,我在這裡跑斷腿,替你打理祿田、牧養牛羊。你的那些奇思妙想,培育這個,培育那個,哪一件不是我在幫你做?”
“你的將佐年底能收到那麼多肉脯、稻穀,一個個對你千恩萬謝,都是誰替你掙的?”
“匈奴南下之前,我寫信回泰山,苦勸族裡不要當牆頭草。不然的話,你以為他們會和匈奴那麼拼?若不是他們吸引了劉雅、呼延晏,你的陳郡老巢都讓人端了。”
“南陽那邊,誰在為你拼殺?南頓、新蔡,誰在為你安置流民?”
“這……”邵勳無言以對。
羊獻容說的話有些誇大,但他不想爭辯了,越爭辯越收不了場。
見他吞吞吐吐,羊獻容更氣了,嘲諷道:“陳公現在太威風了,娶了新婦後,潁川士族盡皆拜倒。怎麼,今日是帶新婦來刺激我麼?取笑我自不量力?”
邵勳一皺眉,羊獻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對啊。
冷落了她一整年,好像確實有點過分了。
羊獻容見他光皺眉不說話,眼神愈發危險。
只見她扭頭看了眼窗外湯池裡的庾文君,直接起身,坐到邵勳懷裡,道:“你的新婦在外面,我在裡面。你就在這裡抱我、愛我,我就原諒你,如何?”
“你瘋了?”邵勳低喝道。
“一整年見不著人影,換誰不瘋呢?”羊獻容摟住他的脖子,說道。
“長秋,來日方長。”邵勳試圖推開她。
“庾文君隨時可能看見我們。”羊獻容說道:“你把我壓在身下,她就看不見了。你不是最喜歡皇后麼?還等什麼?”
“長秋,我想了想,你確實應該出宮走動走動。”邵勳嚥了口唾沫,說道:“許昌、陳縣那邊,風物絕美,可多走走看看。”
羊獻容一愣,手上的勁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