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提前推動了事件程序,導致更多資訊得以浮出水面。
李追遠腦海中開始逐漸形成整個事態的輪廓,雖然還很單薄,但總算被搭建起來了,不再是雲裡霧裡。
那三座山頭的墳地,分別對應著三戶人家,或者叫三姓,現在只知道薛家是其中之一,另外兩家暫時不明。
特定時間段的拜祖墳會觸發某種機制,就比如薛爸剛剛得到的仙翁託夢。
但不知什麼原因,這一機制的觸發,也會導致另一個反向機制的啟動,就比如“自己送上門”的大魚。
李追遠認為,要是自己沒讓薛爸提前過壽,那麼這條魚今天也不會被送來;
若按正常流程走,一個月後的大壽那天,薛爸去拜祖墳了,那麼這條魚就會在那天繼續以鄰居打漁小夥的形式或者以其它合理方式,出現在薛爸面前,上薛家的餐桌。
兩種機制正在較勁,更確切地說,是一方正在汙染另一方的執行。
原機制的執行邏輯,似乎更像是一種愚公移山式的子孫承襲封印。
汙染的目的,就是希望封印能夠破除。
按理說,薛爸這會兒應該準備動身去正門村了。
但現在很顯然,薛爸並不願意去。
前期的探險隊事件加深了薛爸對正門村的恐懼,李追遠自己搞的那出仙翁託夢,也極大削弱了真正仙翁的神聖性。
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按照原本規劃,一個月後亮亮哥回來,他和他爸一起去拜祖墳,那麼青霞很可能就會奔著亮亮去。
以亮亮的見識和心性,在得到仙翁託夢後,他有不小的機率接受這一使命去正門村,有極大機率會會聯絡自己,讓自己過來陪他一起去完成這一祖宗任務。
當然,更極端一點就是,亮亮哥一個人去了,生死不知,然後自己得知訊息,來到他老家,調查亮亮哥的失蹤之迷。
總之,能牽扯到自己的,只有亮亮哥,而薛爸,是不合格的。
眼下,李追遠自然不願意讓薛爸陪自己去正門村,一是因為他是薛亮亮的爸爸,二是因為他是個累贅。
好在,他的人似乎不用去,只需要血碗。
血食指的是殺牲口取血用作祭祀,血碗則指的以自己鮮血作為祭品,擺上供桌。
量不用很大,取個小碗,割破手掌,血能夠覆滿碗底即可。
這點取血量,對自家小黑來說都屬毛毛雨,薛爸肯定也不在話下。
自己有製作黑狗血印泥的方法和材料,只需確保取血時輸血者是活著的,就能確保這血液可以保鮮極久,到時候當血碗用。
以薛家情況類推,另外兩家是否也是需要去正門村供奉血碗。
那汙染的目的,是否就是把這三家給提前弄絕戶?或者至少是,把他們的身體連帶血液都給弄髒?
可這裡又有一個悖論暫時無法解開,那就是這頭死倒既然正在謀劃著破封而出,為什麼還要主動咬自己的鉤?
剛走了一個自信滿滿卻被自己提前掐滅復甦希望的餘婆婆,下一個還要繼續犯相同的錯誤?
“小遠,小遠?”
薛爸的聲音打斷了李追遠的思緒,抬頭,少年看見薛爸眼裡的擔憂與驚慌。
“嗯,薛伯伯,怎麼了?”
“小遠,告訴伯伯,你剛剛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個正門村好可怕,薛伯伯你不想去是對的,換我也不敢去。”
薛爸聞言,長舒一口氣,他剛剛真的害怕少年像先前那批年輕大學生一樣,對正門村產生興趣。
“是啊,咱們正正經經地過自己的日子,別去搞那些有的沒的。”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問題是,正正經經的日子,你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