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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遠哥,潤生,我覺得我應該是眼花了,否則我怎麼會看見周庸家門口壩子上,居然坐著兩個人呢。”

譚文彬用力揉了揉眼,然後繼續看去。

越看,他就越佝起身子,整個人也就越往後縮,默默地將潤生保護在自己身前。

似乎猶覺不夠,他又想繼續往男孩身後縮。

低頭時,卻發現男孩在看著他。

有種被抓現行包的侷促和窘迫,譚文彬馬上挺起胸膛,小步小步地往前踱,最終又站回了與潤生並排的位置,只是這小腿還在發抖。

他對屍體這類事物倒是有比較強的忍受力,到底有家學在,可他的家學又不是玄學。

李追遠沒說話,在看了一眼譚文彬後,他就再次拿起羅盤。

羅盤顯示,一切正常,連一點牽引都沒有。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也不至於一點反應都沒,因為風水穴位這東西,說難很難變化萬千,說簡單也簡單,邪祟站在哪裡,哪裡就是陰煞位。

村長過來了,他翻身下車,問道“潤生侯,是還沒找到麼?”

潤生看向李追遠。

李追遠小聲說了聲“快了。”

潤生馬上回答道“已經有頭緒了,快了,村長你放心。”

“真的?”村長舒了口氣,“那就快點找到撈上來,別再嚇到其他人了,村裡那幾個看見的都嚇得回家就發燒了,這兩天都在診所裡掛水呢。”

李追遠“周庸。”

潤生問道“村長,周庸去哪裡了?”

“庸侯?庸侯現在應該在看打牌吧,咋了?”

“他還打牌啊?”

“他喜歡站旁邊看別人打,他自己是不上桌的。”

“哦,這樣。”

“地裡農活總有忙完的時候,河裡幫人佈網撈魚的活兒也不是天天有。手裡沒事兒時,庸侯就會去看人打牌,人嘛,甭管日子過得再苦,也得給自己找點樂子,誰願意天天喪著一個臉呢。”

“嗯,對。”

“就是庸侯這個人吧,怎麼說呢,也是沒誰了。”

“聽說,他捐了一座橋?”

“嗯,那座橋是他捐的,本來那裡沒太大必要架橋的,走的人也不多,但他非要捐建,說這是給他老婆孩子積德祈福用的。

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就村裡頭籌措了點,再加上他的,給那座橋建起來了,估摸著以後路再多修修,走那座橋的人應該就會多些了吧。”

“他這麼做,我看不懂。”

“看不懂就對了,庸侯人是好的,在村裡人緣也不錯,但自從老婆孩子生病後,就變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了,除了看打牌時能安靜些,其它時候你只要和他多說幾句話,他就給你往那鬼胡扯的方向上引,也不曉得是喝了哪家的**湯。

按理說,人捐錢修橋是好事,但我當時也勸他的,我說庸侯啊,你有這筆錢要麼給家裡屋子推了重修個磚瓦房,要麼就給老婆孩子買點好吃好喝好穿的,咱村也不差那座橋,你家倒是急著這筆錢把日子過鬆坦些。

嘿,他偏不,說村裡不同意修他就自己找施工隊。潤生侯,你說說,這叫我還有什麼辦法。

我這幾天正頭大這件事呢,之前好心幫他家申請了低保戶,還有些補助款,他這一捐錢修橋,好傢伙,直接把我給架上去烤了。

真他孃的……唉,不說了,潤生侯,撈到了跟我知會一聲,活兒完了我家裡給你和你爺擺個小酒,村裡拿紅封。”

“嗯,你忙去吧,村長。”

村長離開後,小壩子上的那對母女,還在那裡。

李追遠邁開步子,向周庸家走去,他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潤生見狀,很自然地又走到小遠身前。

譚文彬原地愣了幾秒,還是半低著頭快步跟上,雖說沒敢繼續和潤生並排,但好歹走到小遠前頭。

距離越近,小壩子上的那對母女就越清晰。

婦人坐在板凳上,女孩依偎在她懷裡,母女倆正說說笑笑,看起來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