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雲龍察覺到兒子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昨晚沒睡飽,困得有點走神,爸,你剛說什麼來著?”
譚雲龍再次指了指那張照片“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你比我更專業麼?”
“爸,這就跟把你派去做物證技術分析和法醫解剖一樣,都是警察,你難道就不會麼?”
“那小遠呢?”
“我小遠哥肯定不一樣。”
“那你怎麼不能像人家小遠那樣……”
“爸,打住,我覺得這個問題要是繼續討論下去的話,容易對咱們濃厚的父子感情造成傷害。”
為了轉移話題,譚文彬再次看向那張照片“爸,這泥胎像是白無常?”
“不是,根據被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口供,這不是白無常,他們將它稱呼為‘餘婆婆’。”
“是個女的?”
“嗯,犯罪嫌疑人知道自己做的是喪天良的事,擔心自己死後被下油鍋,就提前供奉這‘餘婆婆’,指望她到那天時,能假扮成鬼差把自己領走,免受懲處。
不過供奉這個的不多,沒傳揚開來,只在少部分犯罪分子那裡有,目前正根據塑像師傅提供的售賣訂做線索進行摸查。”
“犯的啥罪啊?”
“拐賣兒童。”
……
書房裡,今天站在畫桌前畫畫的不是女孩,而是少年。
在繪畫方面,李追遠師承於阿璃。
但就和他的棋藝一樣,仗著自己腦子好,很快就學成了優秀,只是到了這種程度後,他就懶得繼續鑽研和深造了。
再聰明的人也不可能學會所有,而且對事物的熟悉與瞭解,等到達一定層次後,想再進一步,都得付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簡而言之……就是不划算了。
反正對於少年而言,他學下棋和畫畫,只是為了豐富與女孩之間的遊戲專案,又不是為了和女孩比拼輸贏。
阿璃站在旁邊,幫他調色、換筆。
不用提醒,全程無聲,卻流轉默契。
終於,李追遠畫好了。
畫中人一身白袍,頭戴高帽,腳踩高蹺,雙手各持一盞燈籠。
燈籠上的字,李追遠沒畫上去,因為他知道那應該不是其原本形象,只是那東西為了詛咒刺激阿璃才故意寫上去的。
原版燈籠上,應該是另外的字。
因為畫得太快,所以還得把畫晾一下,然後再捲起帶走。
少年不知道畫中的它是誰,而且他也不能主動去詢問柳奶奶,這會讓柳奶奶沾上因果。
不過,冥冥中李追遠有種感覺。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誰時,那無所謂,可當我真的把你的形象給畫出來後……江水,會把你推送到我面前的。
昨晚他還在尋思能否化被動為主動呢,今天,正好有這個東西主動送上門檻了。
李追遠喜歡這種神秘感,同時更喜歡把這種神秘感剝碎的過程。
在他看來,走江可以看做一場考試。
大部分考生進考場前,內心都是帶著緊張與忐忑,一直到散發著油墨香的考卷被髮到自己手裡時,才開始根據自己前期的學習儲備進行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