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彬覺得,一直艱難維繫父子之間感情的,就是這道血緣關係。
要不是看過他爸年輕時照片,幾乎是和自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領養的,亦或者是父母輩當初就像現在電視裡放的那些苦情劇那樣,曾上演過什麼愛恨情仇。
“爸,跟你說件事兒,我在西亭鎮打牌。”
電話那頭沉默了。
“要不,您來抓我?”
電話那頭繼續沉默。
“爸,你先來石南接我上車,然後我們一起去西亭抓我賭博。”
“小遠叫你這麼說的?”
“啊,嗯。”
“咔嚓……”電話那頭結束通話了。
譚文彬掏出錢,把電話費付了後,又抓了一把泡泡糖。
沒多久,他就看見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
譚文彬揮手主動走過去。
摩托車一個側停,對著他臉掀起一陣塵土。
“呸呸呸!”
“上車。”
“哦,好。”
剛坐上車,車速就起來了,譚文彬只得用力抓住父親的腰。
“爸,你開慢點,要是咱父子倆出了事,那不是解放我媽了麼?”
說完後,譚文彬就有些後悔了,自己怎麼敢當面調侃這親爹了。
大體是昨兒個,真的被小遠帶去見過世面了,親爹再可怕,也比不過那一窩子死倒。
令譚文彬感到詫異的是,他爸似乎沒生氣,而且透過摩托車後視鏡,還能看見他爸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
進入西亭鎮後,譚文彬指路,進入村子,然後他先下車,進了一個堂口,這堂口潤生說過,他爺喜歡在這裡輸錢。
等譚文彬進去後,譚雲龍也就下了車,提著頭盔也走了進去。
他掀了賭桌,將自己兒子踹了出來,都不用他出示證件亮明身份,堂口裡的賭徒們也不敢真對他怎麼樣。
有些人的氣場,是與生俱來的。
砸了堂口,父子倆走了出來,譚文彬領著親爹來到周庸家門前,潤生此時也站在那裡。
“爸,我們進去過的,所以,現在要不要再進去處理一下指紋什麼的,畢竟,你是專業的。”
“你們進去過了。”
“額,是昨晚,我們進去過了。”
“你們進去過了。”
“是啊,進去過了,雖然我們收拾了一下,但肯定沒弄乾淨……”
譚雲龍覺得,要是小遠在這裡,就不會出現上述這段廢話。
他扭過頭,看向潤生“下一步去哪裡?”
潤生回答“河邊。”
譚文彬思索許久,才終於想明白過來,既然他爹說進去過了,那就進去過了,就算留下什麼痕跡,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