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李追遠側過頭,看著車窗外的街景,以及被倒映在車窗裡的自己。
出現在將軍廟裡的女人,就是冉秋萍。
但將軍像下面的死倒,卻不是邱敏敏。
邱敏敏已經被自己等人打得幾乎要崩潰了,不管操控她的存在使用怎樣的方法,都無法使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復原。
廟裡的兩位撈屍人同行,在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從行為邏輯上來看,那個青年似乎是在刻意避著他師父,那他很可能就是站在背後幫助冉秋萍的那個人。
甚至,就如同孫紅霞被冉秋萍洗腦了一樣,冉秋萍也有可能被別人洗腦成為了一枚棋子。
事件的脈絡線,一下子就被擴充與拉長了。
李追遠很滿意這種發展,牽扯進來的人越多,事情越複雜,處理起來才越有趣,只有壘起的積木,推倒時才有快感。
到站下車,沒急著回寢室,既然陸壹不收錢,那自己最起碼得請他吃頓飯。
因是下午,距離晚飯點還早,老四川店裡還沒客人。
選了張桌子坐下,點了幾個菜,要了份紫菜蛋花湯。
菜很快就上桌了,李追遠就著菜吃了小半碗米飯,然後就專注喝起了湯。
陸壹吃得很開心,川菜下飯,而這個年紀的男生正處於乾飯的年紀。
吃完後走出飯店,陸壹一邊用紙巾擦著嘴一邊說道“神童哥,下次有事你直接喊我,不用再請吃飯了,太客氣。”
“好。”
李追遠讓陸壹先回寢室,他自己則來到校醫務室。
醫務室是兩棟三層小樓,一棟在校內一棟在校外,名義上是校醫務室同時也對外面社群開放。
李追遠看見陰萌站在牆角處,守著好幾袋從外面買來的菜和飯,裡頭都插著香,她在等著香燃盡。
不是單人間的病房,對潤生而言,吃飯都比較不方便。
沒去喊陰萌,李追遠自己走上樓。
靠著對呼嚕聲的分辨,少年找到了病房,站在窗戶口,看見躺在病床上正睡著覺的潤生。
潤生恢復得很快,臉上已呈現出血色,不似昨晚那般慘白。
李追遠沒進去,而是背對著牆,雙手背在身後,左腳抬起,抵著牆壁,太陽還未下山,可晚風早已按捺不住,提前上崗吹拂。
少年就這麼聽著裡頭的呼嚕聲,吹著風,一站,就是好久。
一直到眼角餘光留意到陰萌那邊提著香灰拌的飯菜走上樓梯,李追遠就從另一側樓梯下了樓。
回到宿舍,宿管阿姨辦公室依舊沒人。
現在是暑假,宿舍樓裡也沒幾個人,宿管阿姨離崗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甚至可以說,冉秋萍先前的在崗反而是一種稀奇。
其它宿舍樓現在可沒長駐的宿管阿姨,頂多隔幾天來看一下。
回到寢室,李追遠目光看向自己和譚文彬的行李。
因為有薛亮亮開卡車來送,所以大家的器具裝備帶得很齊全。
但也可能因此暴露出了問題,就像白天在將軍廟那兒看見的老者一樣,有些時候,隱藏好自己的身份會對自己行事更為有利。
誰說站在光裡的才能代表天道?
這是個問題,等這件事後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器具裝備的隱藏,再之後,團隊裡個人體態也需要進行提前糾正,不能走在路上就被懂行人或鬼瞧出你的身份。
李追遠從行李袋裡拿出了一把小旗,每根旗的尾端都用膠布裹著,撕開後就能貼上,他又取出了墨斗線和特殊顏料的毛筆。
先後背貼著寢室門手持羅盤上下觀望測算,等腦海中繪製好圖紙後,少年就開始插旗。
天花板上,牆壁上,地面上,全部插上。
然後以墨斗線彈出紋路,再以毛筆點以硃砂等原料進行塗紋。
最後,將一張板凳擺在特定位置,又把一面銅鏡豎在那裡,鏡面對著寢室門。
銅鏡還是以前阿璃拿來送自己的,應該是柳奶奶的,用來做陣眼,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