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茆竹山彈了一下手指,上方一面鏡子立起,兩側有長畫落下,形成了一道鬼打牆陣法,這個其實很簡單,卻足以讓裡面的三人跑不出去。
“啊!!!”硃紅玉抱著頭尖叫起來。
吳新輝跪下來磕頭“我給你錢,我什麼都給你,放過我,放過我!”
外頭,正趴窗戶縫偷看的譚文彬很是震驚且不解地看向李追遠,小聲問道
“小遠哥,這到底玩的是哪一齣?”
李追遠“他在祭煉……陰陽伴生死倒。”
譚文彬面露震驚,顯然,看過書的他,記得這段內容。
魏正道《江湖志怪錄》裡有記載男女死倒,各佔陰陽,擇吉忌之日,弒至親與仇親,淋其血,互結伴生。
李追遠這這段記載印象頗深,不是因為死倒的名字以及這恐怖的煉製方法,而是魏正道在針對這種死倒的後續介紹裡,明顯用了很隱晦的手法。
他畫了一張圖,圖中央是一座寶座,看不出是什麼教派,但寶座兩側是一對童男童女。
收尾是某宗門座下陰陽伴生死倒失控,覆滅全宗,後為正道所滅。
這是一種暗示,不能明說,因為很可能是某些“正道門派”,才喜歡煉製這種死倒,很多神話故事形象裡的童男童女……其原型,或許不是那麼憨純可愛。
但有一點可以確信,能讓魏正道去“為正道諱”,肯定意味著極深的利益驅使,讓那些正道人士也不惜不要臉皮,再聯想一下哪些尊貴大人物座下能有童男童女標配。
只能說,都是瘋子,和江面之下的白家鎮那幫人一樣,都是為了追求成仙夢不惜一切的瘋子。
眼下,至親血淋過了,接下來就是仇親血。
譚文彬疑惑道“小遠哥,邱敏敏是吳新輝殺的,但趙軍峰是茆竹山親手殺的,難不成他待會兒還要自己去獻祭?”
李追遠“仇親。”
“仇親血……”譚文彬整張臉都佈滿了驚駭,“所以,他殺了他爹,拿自己親爹獻祭?”
李追遠“他爹茆長安沒死。”
陰萌聞言,這才明白先前為什麼小遠要嘗試開那間辦公室的門,也為什麼要多次叮囑自己留意前後。
原來,少年早就瞧出來,躺在“主墓”內的茆長安,其實還活著。
確實還活著,殺早了,還怎麼獻祭,而且得在畫著陣法圖案的堂口裡、同時在那根血香點燃到燃盡的這期間殺,才有效。
此時,茆竹山從懷裡拿出兩具男女人偶,人偶上綁著線扎著針,人偶的背面,已被浸染成血色,只剩前面還是原色。
茆竹山抓著女人偶輕輕一揮,邱敏敏當即衝出了堂口。
李追遠三人因為躲藏在背面角落處,倒不用擔心被發現,當然,放在以往這種躲藏想避過死倒的感知很容易變成自欺欺人,可眼下這裡是陰宅,除了眼見耳聽這種直接“感知”,其餘的第六感什麼的,在這裡都不做準。
很快,邱敏敏提著茆長安回來了。
兩位仇親,也準備就緒。
茆竹山嘆了口氣,看向自己的老父親兼師父,似乎還殘存著些許父子之情。
他先舉起女人偶,指向了吳新輝。
邱敏敏將茆長安靠在柱子上,自己則轉身走向吳新輝。
吳新輝見狀,馬上發出驚恐地叫聲“不,不,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唉唉!”
“咔嚓!”
邱敏敏一口咬斷了吳新輝的脖子。
“唉。”
茆竹山先是嘆息,再又露出期待之情,指尖輕撥男人偶上的針。
就在這時,茆長安忽然睜開眼,罵道
“畜生!”
茆竹山不可思議道“你怎麼還能醒過來,我明明給你下了足夠的藥!”
茆長安開始掙扎,他身上的壽衣破裂了,但壽衣裡面,還綁著鐵鏈,繫著個大大的銅鎖,顯然是被自己兒子提前做了雙重防備。
“你這個畜生!我白把你養這麼大,我白教養你這麼久,你居然敢揹著我行這傷天害理之事,你就不怕遭天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