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阿璃的夢中視角里,男孩就真的出現了,靠在門檻上,繼續熟睡。
外面,鬼哭狼嚎。
女孩也閉上了眼。
第一次,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在入睡時,嘴角出現了兩顆酒窩。
……
“我,我,我的眉毛呢,我的睫毛呢?”
林書友對著鏡子裡光禿無毛的臉,感到無比詫異。
眉毛睫毛這些東西,看似不重要,但當真的失去它們時,整張臉就會顯得很怪異。
旁邊,剛補好覺的譚文彬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
“阿友,你醒啦?”
“我的臉怎麼了,還有點疼。”林書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和前面眼睛那兒平齊的高度,還缺了一輪頭髮。
“起乩的副作用吧。”
“作為乩童,我怎麼不知道起乩的副作用還有這個?”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所以才需要多讀書學習嘛。”
“真的?”
“廢話。”譚文彬看了看病房牆壁上的時鐘,“你餓了沒有?”
“我吃過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你。”
“還不是為了給你陪床照顧你,你知不知道你多難伺候,昏迷時不停踹被子還說夢話,睡相太差了,你這樣的以後結婚了老婆也要跟你分房睡。”
“對不起……謝謝。”
“說什麼謝謝,你我之間用得著說這倆字?”譚文彬拍了拍林書友的肩膀,“來,換倆字。”
“大哥。”
“哈哈哈哈!”
小遠喊自己“哥”時,譚文彬毫無感覺,只當自己親爹給自己另取了個名字叫“譚文彬彬哥”。
但這貨喊自己哥,他是真能感到快樂。
林書友本就不是為了李追遠而故意接近譚文彬的,他們倆是在班級軍訓中認識的,譚文彬的活潑開朗性格,很容易就在班裡混成一片。
而林書友,只有在塗了臉譜開臉後,才會顯示出另一面,張狂、自信。
平日裡,他性格很內向怯懦。
譚文彬就是看中他這一點,怕他受欺負,才主動罩著他,順便想為自家遠子哥再發展出一個跑腿小弟。
誰知竟一下子挑中個大雷,差點沒把團隊集體送上天。
“大哥,你不軍訓麼?”
“不是為了陪你麼,教官給我批假了。”
“唉,那你可能就當不上班長了。”
一般來說,軍訓期間表現比較活躍存在感比較高的,大機率軍訓結束後會被選為班長。
譚文彬有些想笑,有時候,他真是不懂這個傢伙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東西。
明明有這麼一身的好本事,卻真的願意叫自己哥,只是為了能讓自己和他一起上下軍訓和搶洗手池的水龍頭。
而且,他居然還對“班長”這個位置很有執念!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成年人,痴迷於玩“扮家家酒”遊戲。
總之,真的很難把眼前這傢伙和那晚操場上把潤生舉起來的那位白鶴童子聯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