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堅守底線,張傳世卻在勸她打破法則。
法則一亂之後,除了最先倒黴的鎮魔司雜役之外,這幾人未來一個都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裡,張傳世頓時生出一身冷汗,連忙讚道:
“大人英明,是我愚蠢。”
趙福生笑著看他,他有些不大自在,失去了以往圓滑的模樣,目光不敢與她對視。
她笑了笑,沒有再多說這個話題,而是吩咐車伕:
“走吧。”
有了她先前的態度支援,極大的安撫了車伕不安且緊張的情緒,且對趙福生心生感激,心中發誓定要好好報答大人。
因此她話音一落,車伕一點頭,馬車啟動,往城南疾馳而去。
車輛一動,趙福生隨即問張傳世:
“老張,你這兩天住在哪的?”
張傳世還在怔忡之中,突然聽她喊自己的名字,連忙收拾了自己複雜的心情,答道:
“大人,你跟大小范走後,我當天下午見到天色黑得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兒,連夜就搬入了鎮魔司中。”
趙福生才從寶知縣歸來,萬安縣的事許多她都不清楚。
張傳世平日渾歸渾,也知道事情輕重,連忙又道:
“當天夜裡,我倒確實是聽到了若隱似無的敲擊聲,但聽得不大清楚,雖然覺得煩,但睡也睡得著。”
也就是說,他跟飽受折磨了一夜的於維德、龐知縣等人不一樣。
趙福生聽到這裡,便敢篤定鎮魔司有什麼隱秘在了。
鎮魔司的存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隔絕厲鬼的標記,這不是她胡亂猜測,事實上在寶知縣與鄭河在畫舫上的對話時,她就已經有此猜測。
鄭河早就知道鬼馬車的存在,但他之前一直沒有被鬼車標記過。
且他提到一點:鎮魔司內曾在役期間厲鬼復甦而死的人,不會對司府衙門的人造成影響。
鄭河對此十分篤定。
他言之鑿鑿,甚至當時隱隱有與趙福生爭辯的架勢。
直到趙福生說出他已經被鬼馬車標記,他一下才如洩了氣的皮球。
鄭河敢這樣肯定,必有他的依仗——至少就他所知,朝廷幾十年來,應該沒有出過類似的問題。
而這種情況是與厲鬼法則相悖的。
鬼馬車的殺人法則:聽說、提起,便會被標記,繼而名字被記入鬼冊,厲鬼駕車將人帶走。
偏偏鎮魔司又可以逆轉這種法則:哪怕司內的人知道鬼車的存在,且與人提起、談及,卻不會被鬼車帶走。
事有反常即為妖。
趙福生想到了一個可能。
照範必死的說法,鬼的殺人法則是不可被強行扭轉的,但有更高等階的厲鬼力量,則可以壓制住低品階的厲鬼。
“……”
唯有雙方品階不對等時,可以達到壓制、遮蔽厲鬼法則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