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臣連連拱手,連呼‘英明’。
他這句話倒不是拍馬屁,顯然趙福生到來之後頻頻問及紅泉戲班失蹤一案給了他極大的心靈慰藉,讓他瞬間踏實了許多。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大人,當日傍晚家人發現柳班主等一干人失蹤後,我便立即召見了門房雜役。”
徐家佔地頗廣,徐府出入口共計有六個。
事發當天,徐雅臣得知紅泉戲班失蹤,就先讓人將門房拿下審問。
經盤查,房門當天當值的人有疏忽之處,“西南門處的門房雜役有人設賭局,晌午後便一直在吃酒耍錢。”
徐雅臣有些尷尬的道:
“他們將門上鎖,躲在門坊後耍樂,實在是不像話。”
但再是疏忽大意,徐家的出入口處也總有人在守。
要是一兩人趁機偷溜出入府,府裡的小廝下人因為玩耍看走了眼倒也情有可原——可戲班人數眾多,這麼大批人一起出行,始終會引起家裡人關注。
事後徐雅臣讓人將失職的僕從嚴加審問,經打罵之後小廝喊冤,說絕沒看到戲班子出入。
而其他幾個門的小廝都賭天發誓說沒看到有戲班的人出去,事情到了這裡陷入僵局。
“我將所有門坊雜役全部關押起來了,另選了僕從看守家門。”
趙福生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門坊有疏忽,但紅泉戲班的失蹤不是從六個出入口離開的。”
徐雅臣苦著臉點頭。
“戲班的家當呢?”趙福生再問。
“這就是怪異之處了,大人。”徐雅臣說到這裡又開始害怕了:
“戲班的家當都不見了。”
戲班子的家當可不少。
他們穿的、戴的,這些行頭好幾大箱櫃,要人抬著走。
有些行頭傳承了好些年,是屬於有錢都難買的寶貝,是戲班子珍藏的好東西。
除此之外,吹拉彈唱的樂件也多,好幾箱子,如果全部帶出府,定會引人矚目。
徐雅臣先明說家裡僕從失職之處,但他言外之意也很明顯:戲班子的‘離開’絕非尋常手段。
這也是他懷疑戲班失蹤與厲鬼相關的緣故。
“我去時暢春園內亂糟糟的,一些器皿隨意放置在地上——”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
趙福生看他似是還有話說,不由就道:
“你還發現了什麼?”
“不知是不是我人老了,我進入園子,總聞到一股臭氣。”徐雅臣猶豫了片刻,說道:“像是、像是——”
他形容不出來,一旁跟在他身邊的一個約五十來歲的乾瘦男人上前說道:
“像是食物餿了。”
“對、對對。”徐雅臣養尊處優,日常吃穿用度頗講究,一時半刻沒想起那味道,此時經由這男人一提醒才終於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