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趙福生掌控的這一年的時間裡逐漸在復甦,雖說百姓數量仍少,但隨著徐家人的搬遷,商戶慢慢增多,百姓也在敢於出門,少了當初的死氣,多了幾分生機。
張傳世想到這裡,沉默了片刻。
而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鬼夢之中的羅六等人已經喊著號子,合力將泥像搬了下來。
大家因為今夜的行動,都帶了刀、鋤等工具,此時將泥像挖空,搬起喬越生的屍體放了進去。
這樣一折騰後,泥像難免有些破損變形的地方,羅六又招呼著人去外頭的水井打水來將泥像重新糊好。
那原本眉目溫和的泥像受此劫難,略微變形,臉龐間竟顯出幾分陰森詭異。
而驚慌失措的村民在頻繁的打水之後也將垂掛在井邊的水桶摔壞,但已經無人有閒暇心去管理此事。
天邊逐漸泛白,一切終於完成。
羅六等人看著重新被扛在神龕上的泥像,心中既感驚惶,又隱隱鬆了口氣。
“還有把刀。”
一個村民後退幾步,踩了個硬物,硌住了腳,險些摔倒。
回頭一看,便見到了橫放在路邊的砍刀。
這把砍刀砍下了喬越生的頭顱,刃邊已經卷鈍。
農家向來愛惜物品,家裡就是桌椅凳子壞了也是捨不得扔的,更別提這種鐵物件兒,總要想辦法磨一磨、修一修的。
可是因為這把刀曾砍過喬越生,且上面沾滿了血,大家莫名都覺得有些晦氣,不願意要這東西。
羅六猶豫了片刻,皺起了眉:
“算了,不要了。”
其他村民鬆了一大口氣,隨即新的難題又湧上心頭:
“藏在哪裡?”
“藏進泥像裡。”
羅六道。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屍體都藏在了泥像中,將兇物藏入泥像內又有什麼打緊。
羅六見幾人面現畏色,心中暗罵了一聲‘膽小鬼’。
這些人平日自詡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沒料到也有不如他這樣一個天生矮小者。
他甚至隱隱生出得色,將刀撿起,順著泥像後背糊過水的軟爛之處,緩緩插了進去。
刀柄沒入泥中,他伸手將泥抹平,勉強粉飾,隨即跳下神龕,喊了一聲:
“好了。”
他沒有仰頭去看,便沒注意到那抹平的泥處,隱隱有紅得發黑的烏血溢位,很快將黃泥暈染開來。
做完這一切,興許是幾人心中有鬼,又因殺了喬越生而感到良心不安,便將擺在神龕面前的香爐擺正,且將裡面殘餘的香重新點燃——幾人心中有愧,都一一下跪叩頭。
隨後幾人無聲的起身,鬼鬼祟祟的離去,身影消失於濃霧中。
血水順著泥像的後背緩緩下淌,而那沒入泥胎內部的兇刀也隨著泥像後的泥巴被浸泡得鬆軟,慢慢的滑出。
‘滴答、滴答——’
‘滴答!’
血液順著泥像滴落神龕,再從神龕滑落地面,迸濺開來,沁入泥地之中。
這些黑血一入泥地,便有黑氣湧出,隨後迸開一點點漆黑詭異的綠焰。
隨著血水的增多,綠焰逐漸將野廟吞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