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不知何時已經縈繞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霧氣很快將司府衙門的大門包裹,只是那霧氣在穿透鎮魔司大門時,卻似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阻止,因此被推擋在了門外。
但眾人從內庭看出,卻可以看到霧氣中不知何時停了一輛漆黑怪異的馬車。
那高大的黑色鬼馬隱於鬼霧中,眾人耳畔只能聽到若隱似無的鬼馬嘶鳴,令人膽顫心驚。
‘叮鈴鈴——’
一道震人心魄的清脆鈴響從霧中傳出,同時有一道懾人的陰寒窺探感透過愈發濃厚的鬼霧,注視著鎮魔司內的眾人。
鬼!
這個念頭一湧出眾人腦海,劉義真等人倒也罷——他們因十里坡鬼案,已經坐過這鬼車走了幾趟來回,因此面對鬼車的懾壓還能面不改色。
鍾瑤三人腦海則是一片空白,手足俱抖個不停。
鄭河像是中了邪一般。
他眼裡的鬼車比其他人更加清晰,本來密合無門的車廂不知何時大大敞開,車內亮起燈光,一個身穿青袍的大漢手持一本書冊,衝他招手。
鄭河頭腦剎時發暈,搖搖晃晃就要往鬼車行去。
但就在這時,鄭河胸前的門神烙印發出森然紅光,這暗紅的光影一閃,化為兩尊揹著鬼門板的門神影像,守住了鄭河。
本來昏了頭的鄭河猶如被人當頭潑了桶涼水,當即清醒。
“大人——”
這一清醒後,他再看鬼車時,便驚得魂飛魄散。
在他面前哪有敞開的車門,也沒有持冊的青袍大漢,只有一個面容鐵青的厲鬼駕馭著鬼車。
如果不是門神阻止,他一上此車,隨即會被鬼車殺死。
“鬼車已經被我馭使了,不礙事。”
趙福生加重音量解釋了一句。
本來受到鬼車影響的鐘瑤也被餘平拉住,這才清醒。
他沒有門神烙印護體,面對被趙福生以功德值召喚的鬼車時也表現不堪,險些見面的剎那便被衝散了神智,此時一清醒後怕不已。
“我們坐鬼車出行。”
趙福生這才道。
“坐、坐鬼車?”鍾瑤變了臉色。
向來表現最謹慎的餘平也有些害怕,夏彌生倒是在初時的驚惶後,一聽坐鬼車,則有些興奮。
“這鬼、鬼車怎麼坐?”餘平茫然不知所措的問。
與鬼打交道,便如萬丈懸崖走鋼絲,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屍骨無存的悽慘下場。
古往今來,沒有一個馭鬼者有好下場的。
餘平早幾天前曾聽聞萬安縣有鬼車過境,當時從鍾瑤口中得知這鬼車與趙福生有關,也隱約猜到這位萬安縣的令司主事馭使了這輛詭異的鬼車。
可她原本已經馭使了門神,再馭鬼車,二鬼同時傍身,實力強大的同時,也容易出事。
一般到了她這樣的馭鬼程度,尋常馭鬼者哪裡敢輕易使用厲鬼之力,就怕不一小心遭鬼物反噬。
而此時趙福生竟然輕易的召喚出鬼車,並將這樣的詭異之物當成尋常車輛使用。
“直接上去就是,門已經開了。”
趙福生提示。
她話音一落,餘平果然就見到鬼車的車門不知何時已經開啟。
車內伸手不見五指,但憑藉鎮魔司令使的身份及他與鬼交過交道的經驗,車中有一股森然可怖的煞氣——這是屬於高階厲鬼的力量,還沒有出手,光是那股惡意就已經令人感受到死亡的陰影。
鍾瑤三人還有些惴惴不安,劉義真已經扛著鬼棺跳上了車。
他上一車後,隨即是孟婆、蒯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