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蕩湧的水波被劉義真金臂的力量壓制住,隨即安靜了下去。
他順利將這白麻布撈出,提在了手裡。
這個動作引起了常五嫂等人注意。
劉三爺一見劉義真撈棺材裡的白麻布,臉色微微一變,大聲喝斥:
“好小子!你幹什麼?死人的東西你也敢拿,還當著我們的面拿,當我們五仙觀的人是死的不成——”
“別誤會。”劉義真笑眯眯的提著那白麻,對著擺在地面的鬼棺用力一擰:‘譁——’
白麻布內的水流被他擰入鬼棺中,鬼棺內還鎮壓著一件髒兮兮的人皮大衣,這水流被擠入鬼棺的時候,那噁心鬼所化的人皮大衣隨即復甦,蠕動著將這些水流‘吞噬’進去。
“我就是看你們這棺材裡水太多了,幫你們清理、清理。”
劉義真笑眯眯的道。
“……”劉三爺的憤怒一下滯住,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轉頭看向常五嫂,卻見常五嫂也一臉困惑的樣子。
“啊、啊這——那真是多謝,我、我這——”他結結巴巴的說完,又搓了搓手:
“還是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
說完,又尷尬的道:“我老漢活了大半輩子,今天也算開了眼了,有人半夜來偷屍體不說,還給棺材灌水,你說這、這正常人誰能幹得出來啊——”
更離譜的是這一行外鄉來客中,有人揹著棺材不說,還把別人家棺材的水擰到自己棺材內去——真是不嫌晦氣。
但這話劉三爺不好說。
劉義真在常家人感激的目光中,笑著將棺材內的‘水’流全部運轉到自己的鬼棺中。
噁心鬼迅速將那水流包裹。
水流衝擊著充滿汙穢的人皮大衣,卻始終無法衝破噁心鬼的壓制,最終化為一個死人的模樣,被困鎖在人皮大衣內,隨即再被鬼棺的力量鎮壓下去。
劉義真面不改色,當著常家人的面將別人家屍體轉移走,接著把白麻布往棺材內一扔,又把鬼棺重新封上,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
他的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常家人不明就裡,臉上夾雜著尷尬與感激的神情。
這一幕直將張傳世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
“好傢伙,好傢伙,義真你真是——”
他話沒說完,隨即注意到趙福生警告的眼神,剩餘的話便咽回肚內。
有了這個小插曲後,常五嫂等人再看趙福生一行人時要熱情了許多,也少了許多防備。
先前那提著二絃琴一臉驚恐的樂人彎腰往棺材底部一望,鬆了口氣:
“果然沒漏水了。”
“我都擰完了,棺材底也擦乾了,後續風乾一會,你們要是找回屍體,也不影響棺材使用。”劉義真笑著說道。
“那可真是多謝,多謝了——”常五嫂迭聲道謝。
幾人說話的功夫間,外頭的雨也竟然停了。
時辰不早了,發生這樣的事後,常五嫂心急火燎的想與劉三爺商議尋找自己兒子失蹤的屍體一事。
“我看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不如諸位貴客先吃些東西墊個肚子,稍後歇一歇,天亮之後我們再進縣裡。”常五嫂這話一說出口,趙福生就應了一句。
因有劉義真幫忙收拾棺材,常五嫂明顯對眾人熱絡了一些,她轉頭吩咐先前哭哭啼啼的女人:
“慧兒,咱們家還有空屋,你乾脆收拾出來,將幾位女客領往咱們家去。”
那女人聽到常五嫂吩咐,連忙擦了下眼睛,溫聲的應了一句:
“是。”
常五嫂的目光落到蒯滿周身上,露出憐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