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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當年孫府的老宅,也是沈藝殊曾居住過的地方。
鬼域形成後,這裡出現了奇特的景觀——將闖入鬼域內的人困在了時光裡。
外頭在佈置喜堂,孫府的下人將趙福生認成了沈藝殊,鎮魔司的眾人都猜得出來,這裡即將要舉行一場婚事。
趙福生既然被鬼域內的‘人’認成了沈藝殊,有可能她就是待嫁之人。
孟婆想借著這一件事,以彌補自己未能目睹女兒當年出嫁的遺憾。
不過與鬼打交道兇險萬分。
沈藝殊厲鬼復甦後,更是兇悍無比。
眾人曾在大船上與它打過交道,它是不亞於鬼差品階的劫級厲鬼。
孟婆初時的衝動之後,內疚、良知隨即湧上她的腦海。
她眼裡的哀悽之色逐漸隱匿,取而代之的是清醒以及對趙福生的愛護與憐憫。
“大人,很危險。”她自言自語,也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說給其他人聽。
她說完後,又看向阿園,道:“她不是你的——”
孟婆話音未落,趙福生突然反手將她正欲回收的冰涼雙手抓住,並打斷了孟婆的話,轉頭看向阿園:“我有些事。”
“你——”阿園因為孟婆的話,表情多了幾分警惕,眯了下眼睛,像是想要走近一些,看看趙福生的長相。
她此時穿著青布短上衣,袖口以同色布巾封緊,外罩稍淺些藍色無袖厚襖,乾淨利落,確實不像待嫁新娘的妝扮。
趙福生見她生疑,立即答道:“這些是我的同鄉。”她抓緊了孟婆的手,與阿園道:“你忘了嗎?我原本是通州五里縣人,遭人拐賣至徐州,得遇紹殷。”她自報家門,每說一句話,那屋內詭異的紅光便像是‘鍍’上了她的身體。
她腳上一緊,寒氣開始從腳底而起,侵蝕她的身體。
趙福生愣了一愣,跺了兩下腳,卻並沒有將這股厲鬼帶來的寒意散去。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她的鞋還沒換,可是腳上卻已經套了雙無形的鬼鞋。
紅光照耀處,趙福生的衣裳由藍變黑,色澤逐漸加深,最後竟緩緩化為暗沉的硃紅色澤。
阿園初時還有些懷疑,聽她自報家門後,眼裡的防備之色漸去。
再湊近細細一看,見她身穿紅衣,果然就是‘沈藝殊’,不由大鬆了口氣:“原來如此,我還害怕婚事再出波折。”
“放心,沒事的。”
趙福生對自身的變化心知肚明。
見欺瞞過了厲鬼,她連忙又道:“託孫家長輩的福,一直在為我奔波尋找家裡人,今日聽到了些眉目,這些人正是帶來了我父母的訊息。”
趙福生說完這話,阿園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有些不相信趙福生的話,擔憂這位吃了不少苦頭的‘小姐’思鄉心切,遇到騙子。
可劉義真等人人多勢眾,且看起來各個膀大腰圓,一臉凶煞氣,不像是什麼好惹的人。
她孤身一人,與‘沈小姐’又是女子,不宜與這些外鄉人爭執,否則出了禍事反倒不美。
一想到此處,阿園打定主意要找個時間退出去,召來家丁將這些強人抓捕起來,嚴刑審問。
阿園正在思索脫身之計,接著趙福生便‘體貼’的遞來了現成的理由:“你去外邊稍等我片刻,我跟他們說完話便出來尋你。”
阿園大鬆了口氣。